寧宛倒是沒懷疑二狗子的理由,不過她還有疑惑。
“不是不能隨隨便便賣東西嗎?萬一碰到革委會的怎麽辦?”
這一大盆子,少說得一百來斤。
真遇到了,人跑了簡單,東西咋辦?
再說,這年代的人去黑市賣東西,不都是黑燈瞎火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去嗎?
白天倆人趕著驢車去,是不是有點兒太囂張?
二狗子又搶著說話了。
“沒事兒,這是集體的,不是個人的。我家有個親戚在市管會裏,能多少關照關照。”
原來是這樣。
寧宛不再多問了。
反正村子裏的東西有村長跟大隊長做主呢。她剛剛問,不過是因為好奇。
不多久就到了臨東縣縣城。
寧宛跟張喜鳳下了車,張喜鳳將白棉布袋折疊整齊,放進了背簍裏。
她又從背簍裏掏出來一個軍綠色鐵水壺,“婉兒啊,喝水。”
寧宛剛好口渴了,順手接了過來,“謝謝媽。”
“啊?”張喜鳳受寵若驚,搓了搓手,道:“啊,不,不謝謝。”
寧宛一訝,倒是沒笑出來。
她家婆婆有些時候還挺可愛的。
寧宛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水溫有些熱,不過剛好是嘴巴能接受的程度,適合一口一口地喝。
相對來說,夏天的時候,寧宛還是喜歡喝冷飲。
“閨女家家的多喝熱水好,涼水餷(zha二聲,冰涼的意思),當時痛快,事後對身體不好。”張喜鳳突然說,還勸寧宛多喝兩口。
寧宛感激婆婆的細心,也順了婆婆的意,喝了好幾口才停下。
眼瞧著婆媳倆的關係融洽得很,二狗子跟麻山都覺得村子裏的那些長舌婦不地道。
這哪兒關係不好了?人家婆媳處的跟母女似的,比那些三天兩頭咋咋呼呼耍潑皮的娘們兒強得多!
“杵這兒幹啥?”張喜鳳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