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參加了那次沈月澶辦的歡迎宴後, 一連著好幾日柳鶯鶯都沒什麽機會出過院子,便是借故往外散散,也出不了北苑的範疇。
這才知道大門大戶的規矩森嚴, 外院與後院相隔, 便是在後院走動,也鮮少有機會見到外男, 不像在雲城和元陵城時, 那裏的民風開放,男女雖大妨,卻遠不如清遠這樣規矩森嚴。
原本來時, 柳鶯鶯還信心滿滿,可是她再有信心, 再貌美如花又如何,日日困在這深宅內院裏頭, 臉縱使長成了花, 也無人欣賞采摘,便是一心想勾搭人, 又該往哪兒勾搭了去?
再加上她不過是個借住的, 若日日尋機會四處閑逛蹦躂,也終歸蹦躂不了幾日,便要遭了整個沈家的嫌了罷。
哎。
柳鶯鶯算了算日子,馬上便要月中了,一晃, 她來沈家也小半個月了, 三月之約一晃去了這麽多, 可她連沈家人都還沒能認個臉全來,來之前的雄心抱負頓時泄了大半。
可轉念一想, 若不成事,他日回了雲城,屆時她在柳家的處境定不及當初了,若她的身份再慘遭曝光,柳家她怕都沒有機會待下去了,柳鶯鶯是從妓院那等陰詭地獄裏爬出來的,深知那裏頭的慘烈,也深知如今這樣的日子多麽金貴和難得。
在妓院時,多少姑娘們為了贖身,拚命接客攢錢,最終落得一個得了髒病慘死的下場,死時不過一副草席卷著被人拋入了亂葬崗,若柳鶯鶯還留在妓院,終歸躲不了這樣的下場罷。
而今,上好的機會就擺在了她的跟前,怎有不牢牢抓住的決心和念想呢?
當即,柳鶯鶯翻身從矮榻上爬了起來,洗漱打扮一番,預備到院子外頭“散散”,碰碰運氣,卻不料這時,忽而有人在外頭喚門道:“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