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花有主◎
进入门内的人一身玄色常服, 墨发梳的一丝不苟,束着一顶墨色玉冠,可仔细瞧, 眼睛周围都是黑的, 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看着这张冷厉的脸, 沈云簌心也不由的跟着一紧, 手指无措的抓了抓衣角,努力调整自己后, 客客气气的行礼:“四表哥好。”
即便之前内心有多么愤慨, 可面对魏临时, 她就是不争气的怂了。
进了门后, 魏临的脚步堪堪停住, 目光直视过来,这屋里的摆设色调偏暗,桌椅全是漆黑色的,沈云簌一身湖绿色裘衣, 显得格外亮眼,明艳。
虽说上次不欢而散, 让他落寞了许久,可见她的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已经消散,他的心如枯树逢春,长出细长青翠的藤蔓枝条,郁郁葱葱。
只一眼, 顿觉得魏临的双目光犹如冬日里烧的旺盛的炉子, 整个人都在发烫, 于是转脸过去不看他。
他们似乎又回到最初见面时的状态, 一个拘谨,一个无措。
魏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来到上首的椅子前坐下来,又示意沈云簌坐回去,声音低哑的问道:“你来寻我有何事?”
“我来送一些过冬的衣物和一些取暖的物件,我听外祖母说,表哥这几日都未回来过。”沈云簌说话的间隙看了魏临一眼,见他看过来,忙收回目光,避免与他相视。
看他满脸疲惫,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没有休息好,她可不想当这个罪人。
“差人送来就好,何必你来跑一趟,见了我,岂不是让你心烦。”凉凉的声线带着些嘶哑。
魏临的话里不乏怪罪之意,还真是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他手段毒辣,心眼还小,若是再惹恼了他就不值当了,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亦能,今日来定要把这件事化解了,沈云簌软了些语气道:“四表哥,那日阿簌有些醉意,若是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做了无礼的举动,还望你不要在意。”
魏临眸光微亮,瞧着沈云簌道:“明明是我冒犯了你,何故你来跟我道歉?”
还不是你家大业大,惹不起呗,这话也她只能在心里想想。
“感觉那日惹恼了四表哥,若不然,你为何一连几日都未回去,另外祖母让我转话,要你得空回去一趟,有事与你商议。”
他怎会不想回去,依照沈云簌的性子,一定会如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自己,只是今日没想到会主动来寻,她能过来,怕是祖母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这点心思,怕是祖母已经猜到了。
魏临问道:“你希望会表哥常常回去吗?”
沈云簌轻咬了一下唇,有些难为情的道:“外祖母希望四表哥常常回去。”
“你想常常见我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不要撒谎。”
沈云簌抬眸,把之前反复想过许多次的话说了出来:“四表哥,我只想把你当成其他表哥那样的尊敬,之前的事我们彼此都既往不咎,这两日,我同外祖母好好商议一下,我搬离镇北侯府,回琉璃巷去,不在惹你心烦,往后你可常常回去。”
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奈何这一弯明月要走了。
魏临虽面色从容,心里却犹如万马践踏,没想到这几日竟然生出要离开的心思,那日的确鲁莽了,以至于这段时日给沈云簌的好印象**然无存,她应该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否则,怎会急着要走。
良久都未见魏临有反应,沈云簌问:“四表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魏临轻叹一声:“我在想,你若走了,祖母该有多难过,只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要走的?”
“当然不……全是,主要是想爹爹了。”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魏临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揉了揉眉心,思量了一会道:“你怕是还不知道,沈大人这两天就要去乌和镇,来回至少……半个月,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住在琉璃巷不太安全,在镇北侯府多热闹。”
“表哥多虑了,不会不安全,阿簌本就喜欢安静,热不热闹真的无所谓。”
话都说到这份上,劝阻的话已经毫无意义了,魏临转换了商量的语气,认真道:“阿簌,这本是朝廷之事,但考虑到沈大人的立场,我还是告知你,沈大人接受了前工部侍郎的烂摊子,本就已经焦头烂额,昨夜大理寺抄了兵部李大人的家,这位李大人曾经没少去琉璃巷拜访,但都被沈大人拒见了,若是和他结交,今日必受牵连,你回去琉璃巷,定有人想法设法的跟你套近乎,你刚来京都不久,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怎会知道接近你的人有什么目呢,可在镇北侯府就不一样了,没人敢来寻你。”
沈云簌明白了,魏临怕自己被人蛊惑连累父亲,想得还真是周全,方才听他的话里说夜里抄了李大人的家,那他一定是夜里忙的无法睡觉,也就是说今日的疲惫之色跟她无关,是她多虑了。
“表哥,你昨日忙了一宿吗?”
“是。”魏临心里有些欢喜,难得她能看出来,看来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
“那我就安心了,我还以为表哥因我的事烦心呢,这么看来表哥已经想通透了,我们的那些事,就当不存在过,可好?我还是会敬重与你,你也收了那些不能有的心思。”沈云簌小心翼翼的说完,抬眸看了魏临一眼,只见他从容的的脸慢慢的皱成一团。
敬重?收了心思,沈云簌此番来应是郑重的回绝他的一番情意了。
说了这么多朝堂之事,本想稳住她不走的,该听进去的话没听进,不该听进的话倒是挺会放在心上。
若他强硬下去,真怕把人彻底丢了:“我若以后不提,就当那日醉酒胡话,你还走吗?”
“走是一定要走的,毕竟镇北侯府不是我的家。”
“怎么就不是了,你若想的话。”
若是嫁了他,就名正言顺的是镇北侯府的人,他会护着她一辈子,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魏临无奈,也只能继续用祖母的名义挽留:“表妹,希望你懂事一些,祖母年岁大了,她老人家最受不得与人有隔阂,你现在走,她老人家会多想的,你若不想见我,往后回去我尽量避开,不让你难做。”
“……”
魏临起身,缓步来到沈云簌面前:“那日的事是我不对,若是还在怨我,你现在可以随意打我骂我,任你出气。”
说到这里,似乎和预想的不太一眼,她想着魏临应该很生气,她替外祖母递了话就离开,或者把话说清楚些,也斩断这层不该有的关系,可看魏临现在的状态,似乎一点也不怪她,好似想修复他们之前的关系。
“不怨了,我该走了。”沈云簌想要起身,可魏临离得太近,站起来,势必会碰到他,被魏临这么瞧着,感觉怪怪的:“我能走了吗?”
魏临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表哥还要告知你一件事。”
“何事?”
“那日,知道那日我为何去满凤楼吗?”见沈云簌投来好奇的目光,魏临继续道:“因我知道太子也在,他应是对你怀恨在心的,他和魏瑶的事让你撞见了,依照我在大理寺办案多年的推理来看,太子一定认为你告了密,才导致魏瑶远去明州,这其中牵扯到曹家和皇后的事,关系复杂,话说话来,你告了密,依照太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你……会很危险。”
“他若记恨,澄清便好了,一国太子,不至于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沈云簌依稀记得太子那日文雅有礼,只是略同她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其他也没做什么事。
“表妹,要么说你单纯呢,太子与南佳县主关系匪浅,他出现在那里可不是什么巧合,以后尽量少出门赴南佳县主的邀请。”
沈云簌点了点头,正要走,却被魏临摁住了手臂:“急什么,还没说完呢。”
今日魏临说道事情太多,她得回去好好想想,哪些是真那些是假,她有自己的判断,魏临的话不能全信。
“还有何事?”
“那日太子问你我的关系,为了护你,我跟他说,你是我的未婚妻。”魏临轻咳一声,掩饰心虚,他又仔细看着沈云簌接下来做何反应。
只见她张着嘴巴,脸也渐渐红了,又语无伦次道:“你……你……这是何意?”
“若你是镇北侯府的人,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表哥也是为了你考虑,若这件事从太子嘴里传出来,那我也没办法,但若你以后遇到了心上人,表哥会亲自澄清,不耽误表妹你嫁人。”
虽然是情急之下做的事,可魏临觉得是走到最好的一步棋,若沈云簌与他渐行渐远,他会把定亲的消息散出去,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沈云簌竟然不知,魏临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而她现在还像一个傻子一样,同他化干戈为玉帛,竟然好意思说有了心上人会亲自澄清,澄清她们一起落了水,澄清她们都做了哪些亲密的事吗?
这件事若被人知道,谁还会来求亲,还怎能觅得如意郎君,往后岂不是真变成老姑娘了,孤家寡人一辈子?可魏临这么做图什么呢?又或者说他本就没放弃。
“表哥难道不担心清誉受损?”
“只要你好了,这算什么,我被人误会的次数数不胜数,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在乎这些。”
沈云簌想到上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他还特意叮嘱自己行事小心,尽管她小心翼翼,可还会着了某些人的道,被曹氏嫌弃,被魏瑶利用,又被如恶狼一样的表哥盯上。
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沈云簌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等父亲从乌和镇回来,他即刻搬离镇北侯府,远离这位是非之人:“表哥还真是事事为了我考虑,不过,祖母那里你要怎么解释呢,她老人家可是盼着你早日成婚。”
“这件事先不用担心,太子的嘴应该没那么快。”
“告辞。”沈云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外面的妙圆和春罗正趴在门口正偷听,看到忽然出来的人,两人心虚的对望一眼。
“姑娘,要走了吗?”春罗问。
“走吧。”
魏临踏出房门,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的失笑一声,最后的一番话,想必她十分生气。
这时,长易拿着一摞案宗过来:“世子,方才瞧着表姑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勿要大惊小怪,把案宗放书房,回去休息吧。”
大理寺这条街的街口有一座茶楼,二楼窗前,一个丫鬟正死死盯着大理寺正门,等瞧见了人,立刻喊道:“姑娘,那小狐狸出来了。”
郑伊如来到窗前,隐隐看到沈云簌上了马车。
“快些去,把她给我叫过来。”郑伊如吩咐丫鬟。
前日里,她和几个闺友小聚,听到了一件非常气愤的事,那日在满凤楼里,魏临亲自去把沈云簌接回去。
接她回去倒也没放在心上,当听到魏临是抱着沈云簌的时候她不淡定了,即便是表哥表妹,也不能做出越规矩的事情来。
那日她酒后胡言,把心里的话全都说了,事后回去才知自己说了许多的蠢话,既然说出来,就不想再遮掩了。
这座茶楼她经常来,为的就是看魏临一眼,或许那天偶遇几次,好让他记住自己。
可今日瞧见一女子进了大理寺,她一眼看出是沈云簌,机会摆在眼前,今日定要问个清楚,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这边的沈云簌被拦下,又被告知郑伊如请她上楼,联想到她上次说过的那些话,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可总觉得上了楼,不会有什么好事。
见她迟疑不前,那丫鬟着急了:“沈姑娘,我们家姑娘等着你呢。”
不等沈云簌回话,妙圆回道:“你急什么,我们姑娘向来就是这样的速度走路,还大户人家的丫鬟,一点规矩都不懂。”
“你……”
“行了,别吵了。”沈云簌不在迟疑,提着裙摆进入茶楼。
上次在满凤楼,妙圆目睹了一切,郑姑娘瞧上了他们世子,还想要自家姑娘帮着牵线搭桥,若是知道世子爱慕的是府里的表姑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茶楼雅间,郑伊如看到来人,心里一股火气慢慢升腾,介于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努力克制住了,似笑非笑的朝着沈云簌点头示意:“沈姑娘,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呢。”
“寻我何事?”沈云簌开门见山的问。
“自然有事,你先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沈云簌来到方桌前坐下,春罗和妙圆一左一右的站在身旁。
今日的郑伊如只带了一个丫鬟,气势上似乎输了一些,但这些不重要,她要问问清楚,亲自听沈云簌解释他和魏临的关系。
“你方才去大理寺,可是见魏临?”
“郑姑娘,你不是有事要问,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作甚?”
“这就是我要问的,上次我说了许多的醉话,但也是真心话,我看上魏临了,他以后注定要成为我未来夫君,你离他远一些,莫要对他有非分之想。”
沈云簌快要被气笑了,自己什么位置都没摆正,还想来教她做事。
妙圆有些气不过了,回道:“郑姑娘,你也太霸道了吧,我们姑娘在镇北侯府住着,平日里都是在一张桌子上用膳,要怎么离的远,若说有非分之想,也就你有吧。”
“死丫头,有你说话的份吗?”
沈云簌握了一下妙圆的手臂,示意她先不要讲话。
“郑姑娘,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回去请示你的父母,找个媒人来镇北侯府说亲,若你觉得拉不下脸面,也可以去和四表哥表明心意,让他知道你心里有他,让他主动去求亲,这才是正常的议亲过程,你跟我一个寄住在镇北侯府的外人,有何用?”
听了沈云簌的话,郑伊如有些明白不过来,她略想了一会,差点忘了要问的正事:“那日,魏临抱着你离开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什么叫见不得人,别把屎盆子往我们姑娘身上扣。”
“信不信我掌你的嘴,一个低贱的下人,干跟我叫板。”
争吵之际,沈云簌拍了一下桌子:“郑姑娘,你爱慕四表哥,为了接近他,故意跟魏惜交好,其实你心里讨厌她的吧。”
郑伊如也不装了:“那又如何。”
“想来你也十分讨厌我了,可你白费了这么多心机,四表哥却不知道,做了这么多无用的事,你不累,我都跟着累,今日不想和你争吵,作为局外人,我还是奉劝你,婚姻之事去和父母商议,别做这些无用之功。”
“我可是堂堂申国公府的嫡出姑娘,要你乡野来的丫头教训。”
背地里,郑伊如也是这么称呼沈云簌的,宜州偏远,即便是侍郎之女,也是小地方的来到。
多说无益,既然撕破了脸,以后也不会跟她打交道了,沈云簌招呼两个丫鬟,起身离开。
见沈云簌起身要走,郑伊如也气冲冲的来到她面前,与此同时,妙圆抢先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她身体圆润,亮着都是力气手臂:“郑姑娘,下面就是大理寺,你想做什么呀?”
郑伊如冷笑道:“你们怕了是吗。”
沈云簌把妙圆推到一旁,知道这个丫鬟护着自己,可有些事情她得自己面对。
“郑姑娘,你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做了些有失体面的事,传出去对你的影响不好,我一个乡野丫头可无所谓,若跋扈的名声坐实了,可是影响姻缘的。”
郑伊如虽然气恼,可理智尚存,她也不会傻到跟沈云簌大打出手,只是想震慑她一下。
待到沈云簌走后,郑伊如猛灌了一口茶水:“气死我了。”
“姑娘,那小狐狸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还是好好跟老国公商量一番,让他替姑娘拿个注意,总好过在这里偶遇的好。”
郑伊如总感觉哪里不对,费了这么多口舌,沈云簌也没说他和魏临有没有男女之情,还让她去求父母找没人,若是行的通,她何故这样做。
以前就有媒婆探过魏家的口风,魏老夫人说要看魏临的意思,故而才出此下策。
又有小道消息说魏临不近女色,不近女色之人一定是没遇到喜欢的,她才不信,魏临面如冠玉,威风凛凛,整个京都,还真没几个人比的上他。
只是小半年的时间过去,她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唯一的一次在茶楼里遇见,魏临连看都不看她。
他的祖父最疼她了,回去若给老人家说说好话,送一壶好酒,让他这位足智多谋的祖父出个主意。
只是郑伊如没想到,回去以后郑家就闹翻了天,身为户部侍郎的父亲,被祖父骂了个狗血淋头。
今日早朝,乌和镇补助田款一事被捅到永徽帝的面前,此事由郑成均负责,他贪墨了一部分银钱,也不是全部没法,只是少了几个村子的,又让派下去的官兵镇压了一波,以为此事就此了解,那些刁民已经被遏制住了,没想到几个胆子大的直接告到了京兆府去。
“你个败家子,养了这么多的妾室,家里多了一半的开支,都是你母亲给你娇惯的,我戎马一声,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申国公骂累了,做在椅子上大喘气,郑伊如看着父亲被罚跪,那些小心思也不敢再说了。
朝堂之事她不懂,但看着事情似乎很严重,她只感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去。
好在贪墨的银子不算多,四处凑一凑,差不都就能补上,如事情被查清楚,郑成均的官位怕是难保,申国公老来得子,还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父亲,儿子该怎么做?求个明示。”
申国公眯了眯眼睛,方才倒是想出一个妙计来:“去年江州水患,朝廷拨了粮款三次,今年春是最后一次,把这笔亏空先记录到这上面,我与江州知州书信一封,若两方说辞一致,再把底下人拿出来挡一挡,就说办事不利,把款项搞混了。”
“可是中丞大人那边?”
“若是要查,早就来查了,今夜务必重新做一份账册呈上去,还不快去。”
姜还是老的辣,郑成均起身,悻悻离开。
夜晚来临,起风了,福安堂里的灯笼轻轻摇晃。
魏临回了福安堂,祖孙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僵持那么一会后,两人都笑了。
魏老夫人招手,魏临把身上的外衣解下,来到榻前的方凳上坐下。
魏老夫人满脸笑意,低声问魏临:“跟我说说,何时有了心思的?”
“第一次见面。”魏临接过林嬷嬷递来的茶水。
“你瞧上阿簌哪一点了?”
魏临细细想了一下,它瞧上沈云簌哪里了呢,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想拥有她,想保护她,想成为她的依靠。
“孙儿也不知道,感觉她什么都好。”
“你之前说的心上人,是不是搪塞我的?”
魏临想了想,寻阳的事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若被祖母知道,再拿出来打趣这位脸皮薄的表妹,到时定会怪到自己身上:“是,不过表妹对孙儿有很大的误解,您现在还是不要向沈大人提亲,等时机到了,孙儿会告诉您。”
魏老夫人点了点头:“那也得有个时间吧?你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带兵打仗都能行,一个小女子你搞不定。”
强扭的瓜不甜,只要把这个瓜护到自家院子里,他不介意再等一等,等到瓜熟蒂落之时,再慢慢品。
“欲擒故纵,别人不懂,您不懂。”
魏老夫人咯咯的笑出了声:“我的好孙儿呀,早日成婚,定要让祖母扬眉吐气一会。”
这时,长易进入房内,在魏临耳边悄声道:“世子,大理寺传来消息,李斯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