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的腦穴緊了緊。
“好巧啊, 碰上了五弟和弟妹。”
她看見琰王翻下馬背,此時,琰王夫人荀氏也由侍女扶下馬車, 娉婷而來。
荀琅畫出身汴京名門, 容顏清麗, 又嫁的一位好夫婿,乃是一眾世家女子最羨豔之人。偏她本人身上還沒有貴女的嬌傲性子,談吐溫婉,待人和善, 與誰都不結仇。
喻姝嫁作王婦以來,與荀氏講過的話也隻有幾句。平時兩人碰見, 僅僅一禮, 便相對無言。她見琅畫先福了身,亦回禮。
喻姝望了眼魏召南, 他唇邊笑意得體, 臉上的神色再尋常不過。狹長眼目平抬,很客氣地對那二人道:“是巧。”
琰王攬過琅畫肩頭, 說:“我這五弟貴人事忙, 五弟妹又才嫁過來不久,你身為嫂嫂,可以多教些,日後多加親近才是。”
琅畫聞言, 想起自己與喻姝是不親厚,連話也說不上幾句。以為琰王在怪她不識禮數, 不由耳根發燙:“是, 妾謹記......”
這琰王心裏果真有鬼主意,把話說成這樣, 還非要借了教導之名。即便喻姝身在其中,隻怕她要是蠢笨大意些,也要察不出琰王的話術。
魏召南朝她投來一眼,目光平和如水。喻姝微微咬著腔肉,換作平時,她定是有話能駁回去,總不叫如願就是。
可她覺得,琰王似乎對自己有所圖,這口卻不能開了,以免引人注目。
她伸手拉住魏召南的衣袖:“不宜耽誤功夫了,聖人還要妾早些來,聽訓導呢。”
臘月最後一天的冬夜尤為寒冷,魏召南垂著眼,瞧見她縐紗袖下發顫的一點手指。
他跟琰王自然是無話可說的。
琰王是個聰明人。他沒有老四鄯王的自傲蠻橫,也沒有肅王的軟刀子,更沒有大皇子的平庸。琰王他摘得幹淨,無罪,但也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