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眾人臉色惶恐, 隻因皇帝威嚴過甚,沒一人敢竊竊私語,均是忐忑跪於地。
偌大的殿內隻有琰王抱著貴妃的屍身, 急聲催喚, 荀琅畫陪他跪著, 亦不敢出一言——是了,他定是不敢信貴妃的死。
天寒地凍的除夕夜,即便鋪了天華錦紋的地衣,也是冰涼刺骨的。
眾人不知跪了多久, 從大內侍衛搜查桌案,再至全署的太醫都來, 卻隻能跟他們一樣惶恐跪在地上。
喻姝的雙腿都要跪麻了。
離了湯婆子, 身上又凍,不由倒吸一口氣, 暗念道:難怪都說杜貴妃聖寵優渥, 皇帝竟是這樣氣惱,皆有讓人陪葬之勢, 不找出真凶不罷休的念頭。
她瞄了眼魏召南, 隻見他雖跪著,麵色依舊淡然——好似從始至終,他的心緒都沒有太大起伏過。反正她是沒有見過的,他在人前淡笑如菊, 無論別人辱他,打他, 眼眸中都不見丁點情緒。
皇帝終於道了句平身, 喻姝覺得仿佛抓到光了,一刻也不落地起來。她跪得太久, 腿發軟,眼也冒星,魏召南及時摻了把她的胳膊。
一個侍衛從碧霄閣外進來,附在大太監耳邊嘀咕了聲,大太監臉色微變,隻好搭著拂塵,上高台匆匆與皇帝說。
皇帝聽後神情驟變,忽而看向身側雍容華貴的皇後,沉了口氣緩緩問:“你今日午後,讓人給貴妃送了一碗蝦玉鱔辣羹?”
此言一出,眾生寂靜。琰王眼眸猛地一抬,隱隱有怒意。
“陷害......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妾身!”
皇後忽然想起這碗羹經過不少人的手,忙抓起陪她同跪宮婢的胳膊:“你......你說,你送羹時可碰著什麽人了?”
那大宮婢是皇後早些年陪嫁來的,做事還算穩妥,若換作其他婢子,定是要嚇破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