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經過堂屋的時候, 正聽見林如蔲跟婦人們說笑。
她們誇林氏這個嫡母會教養,女兒嫁進盛王府,兩個兒子都成了貢士, 可見大富貴在日後。
林如蔲藏不住唇邊的笑意。
一邊笑眼看人, 一邊拍胸脯輕歎:“姝兒如今能是這番模樣, 我也不算愧對她娘。姐姐們也是知道養個孩子有多難,她娘心性傲,執拗!當年非得帶女兒回揚州去,你們也知道, 所謂商賈、奸商,八百個貪銀子的心眼, 能怎麽好好教養孩子?姝兒剛回汴京時, 我可是教得苦啊。”
婦人們一陣唏噓。
喻姝捏了捏裙角,眸色發冷。
她垂眸想了想, 不過須臾便揚起淡笑, 提著嫋娜的步子邁進門檻:“母親安好,各位姑嬸們安好。”
一聲打破滿堂笑語, 婦人們見是話裏正主來, 不禁紛紛住了口。
林如蔲善籠絡人心,同旁人說話也擅誇幾句,誇得人舒坦。今日來做客的這幾位婦人,都是與之交好的, 連帶著心裏看低了喻姝幾分。不過畢竟盛王夫人的身份擺在那,她們倒是不敢承喻姝的禮。
“你父親不是正教導話呢?怎麽來了?”
林氏淡淡一眼。
女人的美多為兩種, 一種嫵媚掠奪, 一種清麗無害。喻姝則是屬於後者,生得美, 明媚可人,卻讓生人指不出罵狐狸精。
如今她盈盈往中間一站,裙擺斂動,倒讓婦人們一時驚歎。
“教導完了,父親還要我找弟弟去呢。”
隻見喻姝臉頰帶笑,說罷環顧了一周屋子:“嗯?怎不見弟弟呢?我還往他院子去了一趟,也沒見著人,還以為在母親這。”
喻潘並沒要找喻成鄴。
林如蔻也不知道喻姝在騙她。現在她見喻姝進來,心裏頭正有一股煩勁,卻不好太顯。便耐著性說:“快春試了,鄴哥兒也忙,這兩日不得閑,今早出門跟幾位友客做學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