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一開始所說, 她若乖些、順從些、能容人些,他也能夠待她妥善的。
什麽算妥善?
魏召南從前方以為,盡夫妻之宜, 給她正房娘子的尊榮, 不辱沒她, 便算待她妥善。可時至今日,他似乎覺得不太夠。
是了,不太夠。他總想著與她多親近些,懷抱她, 恨不得融進她身子。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拋不開她,她那麽可憐, 喻家倒台, 喻潘的罪名足以流放南蠻,世家都是極勢力的人, 她們定然看不起她, 給過她冷眼......
魏召南越是這樣想,越是懊悔曾經就那樣拋下她。也虧他夫人是個乖巧順從的, 沒有半分怨懟。
今日是除夕, 府裏各處都換了新紅。
一大清早,幾個小廝爭著灑掃門庭,釘桃符。庖房的人備好薑豉、螃蟹、香餅、雞鴨魚肉等,等晌午一過, 滿庖房都是鍋碗瓢盆聲,籠籠白霧從煙囪冒出。
天一黑, 門外便開始燃爆竹, 各人都有說有笑。巧喜是個極機靈的,兩句俏皮話, 直讓人笑得合不攏嘴。
月上柳梢頭,隻有王府門前打了一排燈籠。采兒剛從外頭回來,趁著眾人說笑之際進了門。喻姝見人回來,忙拉采兒走到小廊下僻靜處,低聲道:“揚州的信可送出去了?”
“給了一八撇胡的小哥,人倒是靠得住。”
采兒四周瞧了瞧,又小聲說:“還有一道宮裏來的消息,官家已成行將就木之身,宮裏禦醫說至多再挺個把月。他今兒把宗室召進宮,想立文書,連筆都拾不起。”
“再撐個把月……”
喻姝念念道:“個把月,京中肯定要亂,也不知道信能不能送到揚州。”
“若擔心不能到,倒還有一法子……夫人把信再寫幾封,我明兒出去多找幾個可靠的信客。要單隻是那一人送,萬一上路還要繞去旁地,誰知道又要蹉跎多久?咱多使些錢,誰早送到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