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手上的傷......”
魏召南仿佛沒聽見似得,攏緊兩隻燒焦香囊,怔怔坐了許久。也不知為何, 渾身開始發顫, 他覺得冷熱交織。明明是五月的天, 竟會覺得寒涼。倏地,他一把抓住丫頭的衣袖:“首飾呢!她的首飾呢!銀鐲翡翠都是燒不掉的...燒不掉的...去哪兒了?啊?都去哪兒了?”
吼得焦急又迷惘,倆丫頭心裏有鬼,都被他嚇著了。
一個眼見要瞞不住了, 正要跪下認錯。另一個伶俐點的忙拽住,忽然回話說, “殿下叮囑了奴婢要全燒掉, 衣裳都是能燒的,隻這些首飾燒不掉, 奴婢就托人送去銀樓熔了......奴婢立馬就去銀樓討回。”
熔了、熔了...
魏召南兩眼無神, 隻喃喃重複這幾個字眼。末了他抱著兩隻香囊緩緩站起,冷笑, “熔了就熔了, 不必去了,那種晦氣東西不用拿回來。”
五月末尾,皇帝駕崩的訃文傳遍濮州。
弘泰從汴京趕回濮州的一路,聽傳信的人講了官驛發生的事。說到那喻氏跟著男人跑了, 弘泰尤為驚駭,怎麽也覺得荒謬。直到他趕回官驛, 看見房門緊緊關著, 丫鬟仆從們都候在外麵,誰也不讓進。
弘泰壯膽子在門外喚了聲殿下, 裏頭沒有動靜。
他聽趙知州說魏召南酗酒,整日見人都是神神叨叨,活像個瘋子。這刹那,他忽然聽到屋裏有罐子砸碎的動靜,險些以為什麽不測。
正猶豫該不該衝開門,裏頭傳來懨懨的聲音,“進來。”
地上果然碎了一隻酒罐。
魏召南四仰八叉坐在高椅上,發未冠,散亂披在肩上。那張臉本是極俊氣的,他也懶得仔細修,下巴都長青刺了。魏召南臂彎裏還抱著半罐酒,眼皮困得睜不開,“回來了?曹氏都送到盧賽飛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