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從院子出來,悄無聲息地回到家宴上。
座上賓客仍在,卻不見魏召南的身影。他的小廝說:“殿下有些酒醉,出去吹風了。”
喻姝點頭,坐回桌案前吃酒菜,腦海裏一遍遍過掉自己跟喻成鄴提的一番話。
——他會把林氏的鋪麵弄到手,安置琬娘嗎?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萬一喻成鄴想不到這一層?又萬一喻成鄴還有別處能藏嬌?
第八杯下肚,手裏的酒盞被人奪了去。
一個高大的人影遮去大半的光,她抬眸,正見魏召南把著她的酒盞笑盈盈:“夫人會不會喝太多了?喝大了可不好回去。”
他順在身旁坐下,去瞧她,那眼眸瞳仁烏黑,清明得不見半點醉意。
魏召南倒了盞茶遞給她:“夫人猜猜我方才去哪兒了?”
喻姝接過瓷盞,茶水比她的手要熱。她沒有喝,而先看他:“難道殿下不是去吹風醒酒了?”
“嗯,是吹風去了。”
他目光一低:“我在你家不識路,走著走著到了一處地方,還撞見一出大戲。”
“什麽大戲?”
喻姝訝問,心卻沒得一揪。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戲,我隻是沒想到夫人還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出。”
魏召南仍是笑問,“你圖他什麽呢?”
酒過三巡間,觥籌交錯,光影相疊。
耳邊充斥著來客三三兩兩的言語,他的聲音卻很低,低到隻有喻姝聽得見。
有那麽一刹,她感覺好像有條藤蔓纏過來,要勒死自己。她的手指緊了緊,忽然輕鬆地握住瓷盞,是他給倒的茶水。
喻姝飲光,又重塞回他的掌心:“怎麽就暗渡陳倉了?就依殿下所見,妾確實貪心錢財,用這種事跟二弟做買賣。現在殿下眼裏,妾已不算正人君子了?”
魏召南笑而不語。
他給手裏的瓷盞又倒了茶,放置她麵前。而後便拾起銀箸,夾菜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