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襄王薨,六國皆派將相來祭拜,唯獨韓國不一樣——韓王親自來披麻戴孝了。
秦王柱得知此事時愣了許久,一時間不知道做出如何反應。
朱襄為了減輕秦王柱的負擔,雖然不上朝,但暫時承擔了秦王柱半個近侍的責任,幫秦王柱處理文書。
聞言韓王親自來祭拜,朱襄腦海裏閃過韓非哭唧唧的臉,不由嘴角微抽。
他回來後,雖然因為顧著秦王一家子沒空和其他人相處,不過韓非服侍荀子,朱襄還是見過韓非幾麵。
老秦王的逝去沒有讓韓非看到希望,反倒是親眼看到老秦王在去世之前的一番一心為秦國的行為,讓韓非更絕望了,所以韓非如今的精神狀態有些恍惚。
這時候韓非又親眼見到韓王不顧國君的體麵為老秦王披麻戴孝,恐怕精神狀態會更不好。
“韓王以諸侯對天子之禮拜祭先主,大概是向君上表明忠心。隻要君上肯承諾韓國以後繼續為諸侯,韓國立刻就會投降成為秦國的屬國。”朱襄揉了揉抽搐的嘴角,“隻是他太急切,顯得姿態有些醜陋了。”
秦王柱收起驚訝的神情,板著臉道:“即便他成為秦國屬國,秦國也會滅掉韓國。他想以自降姿態的方式逼迫寡人,哼。”
經過秦昭襄王這麽多年培養,秦王柱對朱襄沒有疑心,對其他人疑心可不少。韓王這做法,他立刻就懷疑韓王不是真的蠢,而是聽聞自己寬厚的名聲,想要逼迫自己。
諸侯拜祭諸侯,隻需要派將相來;諸侯拜祭天子,才需要自己親自來披麻戴孝。韓王不就是向世人展示自己已經認可秦王為天子,之後秦王如果再攻打韓國,就是秦王沒道理嗎?
但秦王柱也是秦王,不會被這點道德綁架給鉗製住。
“君上說得有道理,或許他確實有這一點考慮。韓國朝堂上也並非全是庸才。”朱襄笑道,“不過能想出以折辱國君的方式道德綁架秦國的計策,可能韓國朝堂上的人不是庸才,也比庸才也好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