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荷宴翌日, 新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高祉安親自來毅國公府宣封妃的聖旨。
蘇織兒始終木然地聽著,末了,上前接旨謝恩, 麵上看不出絲毫喜色。
這不足半月, 接了兩道旨意,一道賜婚, 一道封妃, 最近的京城哪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蘇織兒自覺好像海上的浮舟, 隻能隨波逐流,任由他人輕易拿捏自己的命運。
領罷聖旨,送走高祉安後, 蘇織兒便有些渾渾噩噩地回了屋。
這幾日發生的事就跟做夢一般,使她至今有些緩不過來,僅僅一場賞荷宴,她便從準鎮南侯夫人變成了雲秀宮的雲妃娘娘。
那日, 新帝那話甫一說出口,便引得眾人嘩然,甚至氣得太皇太後麵色鐵青,當即由身旁的嬤嬤扶著回了慈壽宮。
畢竟上一句才宣布她與沈岸之的婚約取消, 下一刻便將她封為雲妃,若說新帝不是蓄謀已久,不是存著私心,誰人會信。
眾人自然不敢說新帝一句不是,從古至今, 凡是遇著這般事,哪裏不是女子的錯, 就是因著她蘇織兒是紅顏禍水,才會蠱惑君心。宴後,許岸之與宋茗箬那樁意外反是少被人提及,她被封妃一事卻是在京城被傳得沸沸揚揚。
依著聖旨所言,她入宮是在七日後,故而她還有時間好生做一番入宮的準備。
第二日,凝香凝玉正在幫著蘇織兒收拾入宮的箱籠時,卻聽一婢子自院外跑進來,說國公爺來了。
蘇織兒起身相迎,很快便見蘇岷提步入內,凝香凝玉上了茶後,他抬手令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看這架勢,蘇織兒便知他爹大抵是有話想同她說。
不過,他並未直接開口,反是凝視了蘇織兒片刻,問道:“織兒,關於陛下……你可有什麽想對爹說的?”
蘇織兒聞言微愣了一下,朱唇輕咬,少頃,卻是笑了笑,“入宮後,女兒定會盡心伺候陛下,不會替我們毅國公府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