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沉默片刻, 複又道:“岐王那廂不足為懼,他已沒有心力來對付朕了。”
他似是想起什麽,看向宋頤, “朕記得, 毅國公回京後,一直在私下調查當年弩爭一戰與溧國私通的背後主謀, 既得此事也與溧國有關, 你可考慮與毅國公聯手,看從此處入手能否有所突破。”
宋頤聞得此言, 像是被點悟般,露出恍然的神情,旋即拱手道了聲“是”, 在蕭煜的抬手示意中躬身而退。
宋頤離開後不久,殿外的高祉安從宮人手中接過托盤,輕手輕腳地入了內,停在楠木桌案前, 恭敬道:“殿下,藥已煎好了。”
蕭煜停了筆,自兩側成摞的奏折中抬頭看來,然隻淡淡瞥了眼那尚且泛著熱氣兒的湯藥, 吩咐道:“端下去吧,告訴趙睦,再換藥方。”
高祉安聞言微怔了一下,蹙眉看了蕭煜一眼,捏著托盤的手緊了緊, 略顯憂慮,少頃, 低低道了聲“是”,端著湯藥提步出了禦書房。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那日淑太妃傷人一事,兩日後,胡姑姑告訴蘇織兒,她聽旁的宮人說,淑太妃已經被送出了皇宮,送到一處偏僻的行宮去了。
聽得此事,蘇織兒縫著香囊的手微滯了一下,抿唇沒有說話。
她曉得,淑太妃被送走大抵是因著她。
不過,此事也證明那人看似冷血無情,對淑太妃恨之入骨,但實則到底還是顧念著淑太妃當年的養育之恩,並未趕盡殺絕,他若真要報仇,能用的手段可以比之狠厲千倍萬倍,而不是將淑太妃丟在那兒,還派宮人照顧她。
蘇織兒知道他努力想讓自己變得冷心冷性,鐵石心腸,可他到底不是那樣的人,也許在他那心口仍然留著一塊柔軟的地方。
思至此,她忍不住低歎了一口氣,繼續縫製著手中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