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麽會……”
看著蘇織兒眸中的驚詫, 蕭煜唇間泛起淺淡的笑,“那日,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嗎?”
蘇織兒聞言微怔了一下。
本以為他那日毒發失了神誌, 恐沒有聽見那話, 原來他根本就聽見了。
想起近一年前懷綏兒生綏兒時的種種,蘇織兒鼻尖酸脹, 頓時忍不住抽泣了兩下。
“疼, 可疼死了!”她兩腮鼓鼓,眼淚朦朧地瞪著他。
她自不會委屈自己撒謊說什麽“不疼”的話, 她生孩子時受的苦楚,她想要一五一十統統告訴他,讓他知曉。
“我懷綏兒時反應便大, 吐得厲害,後來生產不止是疼,胎兒太大導致我難產,遲遲生不下來, 險些就死了。”她說著眼睫微顫,簌簌落下眼淚來,“那時,穩婆甚至還問我爹, 是要保大還是保小,我舍不得這個孩子,想讓他活下來,本想求我爹保小的,但後來想到你, 想再與你團聚,我才強忍著熬過去了, 可我盼了那麽久,盼著與你破鏡重圓,誰能想到再見你,你卻變得那麽無情,裝作不認識我,對我那麽壞呢……”
蘇織兒碎碎地說著,一時說得止不住,這幾個月以來心下的苦悶和委屈,和想對他發的牢騷在這一刻盡數宣泄了出來。
末了,她背手抹了抹眼淚,眼見蕭煜靜靜看著她,薄唇微張,想說卻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麽的模樣,神色認真地看著他道:“別說些對不起的話,我不愛聽,夫君隻需記著我經曆過的這些,往後陪在我和綏兒的身邊,千倍萬倍地補償我們便夠了……”
蕭煜哪裏聽不出蘇織兒這話別有用意。
似是想讓他承諾什麽。
按理這時候隻消他還有一分愧疚便應該頷首道一句“好”,可蕭煜眸光晦暗,凝視著麵前的女子,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盤旋在嘴邊竟是遲遲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