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九月初, 這場來得蹊蹺的疫疾雖因控製得當,並未傳到京城外去,可也始終沒能平息。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 大量百姓至官府門口跪求處死妖妃和蘇家人, 以平息神明怒火,結束這場無妄之災。
隨著民間呼聲欲高, 朝堂中主張處死妖妃的言論也愈盛, 奏折像雪片一般飛進禦書房,然新帝卻始終護著雲妃和蘇家, 不予處置。
也因著如此,市井朝堂間道君王被妖妃迷惑,以至於昏聵無道的流言更甚。
京城, 鎮南侯府。
深秋的夜風吹來,已然帶著些許涼意,宋茗箬侯在鎮南侯府門口,朝著西麵望眼欲穿, 不時掩唇低咳兩聲。
身側的婢子見狀欲勸,卻聽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驟然在巷子口響起,且越來越近。
許岸之在府門口勒馬翻身而下,乍一瞥見宋茗箬, 劍眉微蹙,“這麽晚了,怎的還站在這兒?”
宋茗箬上前兩步,順手接過許岸之解下的披風,含笑答:“妾身在等世子回來。”
許岸之深深看了宋茗箬一眼, 似乎打從她嫁入鎮南侯府開始,便一直這般端靜嫻淑, 幫著他母親將府中中饋打理得井井有條,令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她越是這般,許岸之心下的感受就越奇怪,畢竟宋茗箬並非他當初心甘情願娶的,他一直覺得她定也同他一樣,對這樁婚事存著諸多怨念。
可沒想到婚後她做的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他薄唇微抿道:“往後不必等我,我……平素忙,也不知何時才會回。”
宋茗箬疊好手中的披風,眼睫微垂,遲疑少頃,小心翼翼開口:“妾身看世子從前不是這般忙的……也不知您近日都在忙些什麽?”
許岸之雖任吏部侍郎一職,但一直以來都是下了值便回府,幾乎不會在外頭流連,可從前一陣開始,他便突然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碌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