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萍其實會識一些字。
在她父母還沒去世之前,也曾像小囡囡一樣,偷偷在家裏教她識字。
但那會家裏的條件特別不好,父親便從外麵挖了一些沙回來鋪在後麵的某個角落,拿著木棍一筆一筆教著她。
母親會愛撫著摸著她的腦袋,告訴她多學學不是壞事,萬一某日要用到卻不會,那時候再想要學就難了。
妮萍那個時候不是太懂,但她挺喜歡在沙地上寫寫畫畫,那是她年幼時期唯一的樂趣。
遺憾的是,父母早早去世,她連這一點點的樂趣都沒了。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她也漸漸明白了母親的話。
尤其是在認識知青屋那邊的人後,她才漸漸明白知識的重要性,但就算再羨慕她也什麽都做不了。
連自己都沒法安定下來,其他的都是奢望。
尤其是經過這遭後,她都已經開始認命了,認命自己該卑微的活著,能有一個養活自己的工種就足以,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活得長久一些,讓他們這一脈盡量延長一點點。
可她都做好了一切準備。
卻沒想到現在突然有一個人來問她,想不想繼續學習。
她想啊,想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馬答應下來。
可內心激動的同時又感覺到惶恐。
嘴皮子不住顫抖,卻又不敢答應。
賀梅哪裏沒看出她的意思,落手在她腦袋上輕拍,“想學就行,咱們以後待在一塊的時間多,教小囡囡一個人是教,兩個人也是教。”
給自家孩子教學都得小心翼翼。
為了謹慎,她不該提起這個話。
但不僅僅是因為聽過妮萍的事對她產生了同情心,而是因為羅大隊長的態度。
他們一家現在能在生產大隊過得這麽好。
全是因為大隊長的緣故。
哪怕窯洞是她男人拿出來的方子,但如果大隊長甩臉不認,那他們也沒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