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程諾文去往廣州出差。
與喬蓓約定的三個月期限已近,這是他在CO2最後一項工作,做完便功德圓滿。
收尾不易。在當地一周,程諾文忙碌,今天開會結束,他婉拒客戶酒局,急於趕回酒店——昨晚丁昭趕方案,兩人隻在線上聊了幾句,好不容易今晚有大把時間,他不想浪費。
出電梯時,丁昭電話來了,問他有沒有到房間。
程諾文刷卡進房,說剛到,寶寶在做什麽?
丁昭沒答,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程諾文等了片刻,忽聽房外有人敲門。
開門後不見人影,程諾文以為是誰認錯房號,剛要關上,忽然有人從一邊竄出,瞄準他懷抱撲上來。
這世上隻有一個腦袋這麽直板板,程諾文被撞得咳嗽兩聲,臉上卻很驚喜,“你怎麽來了?”
他雙手攬住這名大膽的犯人,轉身帶進房間,隨後捧起對方的臉重重親一次。
“來監督你。”
程諾文眉毛一揚,牙齒咬他臉頰:“你再說一遍?”
丁昭也不開玩笑了。他昨晚連灌幾個濃縮通宵趕方案,就是為了今天有空飛來廣州。程諾文出差,整整六天不見,自己渾身每處都想得要命,差點過上和叉燒一樣聞對方衣服睡覺的生活。
他屏住呼吸,眼睛濕潤潤的:“想和你做功課。”
程諾文心神震**,他手指挑開丁昭衣領,“做功課好,多做點,我陪你做。”
想念即刻融化在唇齒之間,兩人邊吻邊脫衣服,吻中不忘對話:
狗怎麽辦?
我給思加幫忙看一天。
他能搞得定?
有Reid看著,沒事的。
行了,前置條件全無問題。程諾文正沉浸於幫丁昭解除全身束縛,突然想到什麽,臉色瞬時晴轉陰雨。
丁昭還在等他動作,懵懵懂懂問:“怎麽停了?”
“……出差,我沒帶套。 ”
“酒店沒計生用品?”
這家沒有。程諾文放開丁昭,說我現在去買。丁昭不肯鬆手,埋頭在他懷中悶聲笑起來,隨後從褲子口袋摸出一包東西,扔到程諾文身上,“快表揚我。”
阿康做事有備無患,丁昭真是他最好的學生。程諾文不吝嗇讚美,說你最棒。他一秒都不想多等,剝掉丁昭衣服後伏到他身上不斷親吻,“想我嗎?”
“想,好想你。”
程諾文的吻一路蔓延,從丁昭脖子親到胸口,又往下到他大腿,輕咬他大腿根部突起的筋。空著的手則握住丁昭陰莖揉捏幾次,等吻夠了就別過臉,將丁昭陰莖吞進嘴裏。
丁昭被他舔了沒兩分鍾,下半身就開始泛紅,連著兩條腿微微抽搐。程諾文舌頭靈活,舔到他半勃才舍得鬆口,手指擠進丁昭臀縫,“想我的時候有沒有用過這裏?”
“用過,昨天晚上想你的時候也用過了,但手指沒有你插進去那麽舒服。”
熟悉過彼此身體,丁昭在**總是非常坦白,一些大實話在程諾文聽來不亞於催情的**聲浪語。他小腹深處下墜,強烈的侵犯欲襲來,手指插兩次後抽出,將人抱到身上。
丁昭嘴唇夠到他頭頂,摟住程諾文偷親他發旋,接著腰一擺,貼著程諾文下麵蹭,“癢……好不好進來了?”
程諾文講句粗口,極低俗的咒罵。西裝褲也來不及脫,直接扯到膝蓋下麵,戴上安全套就把陰莖塞進丁昭屁股,狠狠往裏撞進去。
“寶寶。”
他無奈喊:“你又故意不聽話了。”
丁昭心裏直樂,嘴上委屈:“不是的,嗯……程諾文你慢點,太快了,動得太快了。”
開會回來,程諾文還沒換衣服。今天是那件六扣布雷澤,上衣完整,冰涼的金色扣子摩擦到丁昭**,讓他脊背發酥。他最喜歡程諾文穿這件外套,剪裁極其出色,可以襯出程諾文肩線到腰的絕佳比例,因此一點也不想弄壞,雙手隻能虛虛扶在對方肩頭,避免用力抓扯。
程諾文發現他的小心翼翼。兩人上個月剛搬新家,從同棟公寓的五樓換到六樓,麵積大了一倍,如今可以躺在一張**不至摔倒,連衣櫃都是共享。
丁昭衣服不多,特意空出大半邊讓程諾文安放那些取回的三件套。他如此大方也是存了私心,一旦程諾文有穿正裝的需求,丁昭就會一早要求他站到穿衣鏡前,樂滋滋地在程諾文身上一件件比劃過去,當他穿衣娃娃搭配。
指尖輕輕撓丁昭莖頭,程諾文在他耳邊問:“我穿這件衣服幹你,你是不是特別容易硬?”
當然是……丁昭眼中水光粼粼,“你穿這件最好看了。”
程諾文下麵漲得發痛,他按緊丁昭的腰,在他嘴裏含糊說寶寶也是,寶寶穿什麽都好看,但什麽都不穿的寶寶最好看。
兩人顛來倒去,四五個回合做完,酣暢淋漓,躺到**喘氣。
丁昭腰酸,心中極其歡喜,側過身趴著看程諾文。對方也扭頭看他,伸手刮他鼻子,“爽了嗎?”
嗯!丁昭滿足。程諾文汗淋淋的,頭發濕透。他半睜著眼,貓唇上勾,模樣極其迷人。
自己擁有這樣的程諾文。丁昭感覺下腹感覺有人撓癢,冒出蠢蠢欲動的念頭,於是爬到程諾文身上,說我想用這個姿勢做功課。
這麽喜歡當三好學生。程諾文笑了,被他蹭兩下也有反應,躺著不動,說那你自己坐上來。
丁昭照辦,這個體位他不太熟悉,好在新奇感十足,能夠縱覽身下的程諾文,而且進得也更深。他利用後穴最狹窄的一段拚命絞著程諾文,對方本來還算悠閑,被他這麽絞幾次,臉色也變了,手摁住丁昭腰側,“寶寶,你先起來一點再往下坐,會頂到更裏麵。”
最好的學生立刻聽話地付諸於行動,才兩三下就開始胡言亂語:“程諾文……真的好深,很舒服……怎麽辦……”
操……躺著操怎麽能進那麽深,程諾文幾乎感覺要被丁昭絞射。他不能再讓丁昭瞎來,立即翻身將人壓到下麵,把丁昭兩條腿架到自己肩頭,手臂扣緊膝蓋使勁往裏捅他屁股。
丁昭不停叫他名字,中英文名混在一起,最後都模糊成嗯嗯啊啊,喃喃聲聽著既像要死了,也像要射了。
程諾文是真的要射。插到夠本,他等不及出來,全射在丁昭屁股裏,精液灌滿安全套,還有好幾股順著臀縫流出來,將兩個人緊貼的部分搞得濕淋淋。
他取下沉甸甸一隻 ,拿紙巾包好扔了,又從盒中拆出一枚。
丁昭撐起身體,“你還要來嗎?”
“你不想要了?”
不是。丁昭臉紅起來,他看著程諾文帶套,對方射過也不疲軟,半抬頭的雞巴仍舊非常精神,不自覺咽咽口水。
程諾文瞧出他的黃色念頭,扯下安全套,扶住陰莖抵在他嘴邊,“寶寶,幫我**好不好——”
丁昭沒讓他說完,哧溜一聲吃進去。他張嘴舔得格外賣力,像夏天最熱時貪婪吮吸棒冰,這裏琢琢那裏親親,不久便聽見程諾文喉嚨發出愜意的歎息,對方手指穿進他頭發,稍顯粗魯地扣住丁昭後腦勺,肆意在他嘴裏頂弄,不忘表揚,寶寶的嘴怎麽那麽會吸,上麵會吸,下麵也會吸。
正麵反饋總是能激勵丁昭的奮鬥想法。他拚命吞吐,正心醉神迷,不經意間視線往上,瞥見程諾文腹部的那道疤,登時心往下沉,吐掉陰莖,默默用手貼住來回撫摸。
在一起之後,他還未和程諾文認真討論過那次生病開刀的事情。從程諾文的角度看,那是他在轉變期為自己設下的一種自我懲罰,他從沒主動向丁昭提及這件過往。
“還會不會疼?”丁昭低聲問。
程諾文睜開眼,柔柔摸著丁昭頭發,撫平發絲後,在手指纏個圈 ,“不疼了,這裏再疼也比不上你心裏那道,不說這個了好嗎?”
丁昭搖頭,“要說的,以後不管什麽都要和我說。”
程諾文捧住他的臉,嗯一聲,“隻是偶爾會疼,還好,能忍住,忍一會就過去了。”
丁昭怕他現在也會突然疼起來,貼上傷疤反複親吻,又直起身子抱緊程諾文。兩人舌頭發燙,互相為對方口腔烙印。
程諾文吻過他嘴唇、鼻尖,最後親他額頭,一連十幾下,親得濕漉漉一片。
丁昭一摸,嗚嗚笑起來,“你幹嘛啊。”
“簽名。”
程諾文湊到他耳朵邊上咬一口,“這裏也要簽。”
“你好幼稚,”丁昭嘴上這麽說,如法炮製親程諾文的貓唇,“我也簽名。”
“你也幼稚。”
“我再幼稚你都會喜歡。”
程諾文這次是真的胸口疼,丁昭拉弓給他一箭穿心。他低頭加深一個吻,吻到兩人都呼吸不暢,他才停下,微微分開,“不止喜歡,寶寶,我好愛你。”
現在換個人胸口疼了。丁昭抱緊程諾文,回答他:“我也好愛你。”
*
兩人瘋做一晚。程諾文原定了隔天的早班機,後來實在下不了床,隻得臨時改了航班,下午才與丁昭同回上海。
回來當天是他生日,程諾文掐時間安排的出差,本來打算早些回家和丁昭共度,不過鑒於戀人的進取心,昨晚得以提前慶祝一次。
但我還是有份禮物送給你。
具體問是什麽,丁昭神神秘秘不肯透露。物質上的東西對程諾文來說,多件少件並無很大差別。該有的他都有了,哪怕丁昭什麽都不準備,隻給他說句“生日快樂”都可以。
啊?去年說過了,今年不能重複吧。丁昭想了想,又對他說今年這份可能會讓你有點生氣,可我覺得,你需要讓一件事情過去。
程諾文沒聽懂——好現在懂了。他下車看到有人站在路邊,見到自己後,揚起令人不適的歡快語調:“來啦。”
江天禹許諾給他的願望,丁昭要求今日兌現,隻有一個要求:我要你真心實意向程諾文道歉,並且接受他的所有反應,打你也不能還手。
今天是程諾文生日,怎麽,打我一頓就是他想要的了?江天禹覺得好玩,當時聽過丁昭的願望,他隻覺得這人實在夠笨,不過自己近來沒有工作,又閑得發慌,決定配合其演出。
程諾文見他還是那張臭臉,江天禹表情更加愉快:“不高興?別啊,小昭特意叫我過來給你送禮物,笑一笑嘛。”
他歪頭,拖長聲音:“先說好,他這顆糖我還沒舔過,放心了嗎?”
程諾文冷哼:“你現在要敢對他亂說亂動,他會抽你。”
“哈哈,上次確實說過會請我吃耳光。”
程諾文不做聲,刻意掉轉視線,江天禹保持微笑,說:“他讓我今天來和你道歉,你想聽怎麽樣的?悔恨交加,還是痛哭流涕?隨便說一個,我演給你。”
“我不需要。”
“哦,你想跳過這步,直接揍我是吧?”
程諾文看他眼神像看弱智,江天禹收起笑,認真問:“送禮是其次,主要是我好奇,你怎麽還敢談戀愛呢?這東西有這麽偉大,像吸du會上癮嗎,所以你才會不斷嚐試?”
這人真的精通將所有好事說成下三濫勾當的技巧,程諾文皺起眉:“你有完沒完。”
江天禹就等程諾文情緒波動,他裝出憂愁的姿態,“我為你們著想。人都會變的,也許你們現在相愛,可是一年兩年,五年後會變成什麽樣,你怎麽控製?人不可能永遠隻和一個人維持長期關係,我那麽愛拍戲都不準備當一輩子的演員呢。你想想,往後每天,你都隻能看到同一張臉,操同一個人,忍受同一種性格缺陷——哇,不嚇人嗎?總有一天你們會互相厭倦。”
程諾文有了反應,他盯向江天禹,對方得意,以為成功喚起程諾文的不快,立刻哎一聲。
“這麽一說,我都可憐你,來吧。”
江天禹展開手臂,“我給你道歉,對不起。之前倫敦那拳你打得太輕了,是不是一直不解氣?今天讓讓你,臉也可以打的。”
他閉上眼,等待程諾文發火。過去每次挑撥都會成功,他引發出程諾文的怒氣,收割起來擁有無窮樂趣。
然而今日,他遲遲沒有動手,“江天禹,原來你最可憐。”
對方沒聽明白:“什麽?”
程諾文極輕地呼出一口氣,帶走心頭最後那抹淤滯,徹底解脫。
“沒人愛,也不懂愛別人,你可能這輩子都隻能躲在戲裏演那些虛構出來的角色,才能體驗到一點點假的感情。”
再多挑釁,不過是空虛者試圖遮掩自身無能的舉動。江天禹執著於偷竊他過往珍視的一切,不僅是因為他沒有,更是他不懂如何獲取,所以偷一個過去最快也最方便。
能被這種人輕易偷掉的東西,實際本身也與自己並不適配。隻要選到最好的那個,程諾文不會厭——這種與呼吸一般簡單的道理,不同路的人永遠無法領悟。
見程諾文完全不動氣,江天禹凝住笑容,做最後的掙紮,“你是不敢打我嗎?我都說不會追究——”
“沒意義,一個感情殘廢,我懶得動手。”
程諾文打斷對方:“至於其他那些,你愛怎麽想怎麽想,和我沒關係。走了,小昭還在等我,我不想他等太久。”,
“哦對。”
走前他不忘扔下一句:“順便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開心,也有信心未來每天如此。”
丁昭站在不遠處。雖然他告訴程諾文不用顧慮,想揍就揍,但也怕真打起來程諾文會受傷,難免提心吊膽,始終伸長脖子張望。
交談過去十分鍾,程諾文回來了,腳步輕盈,沒有一絲負麵情緒。反觀江天禹收起表情,動也不動,和塊石頭似的立在那裏。
他不禁疑惑,問程諾文:“你們講什麽了?”
“沒什麽,和他介紹一下我目前的生活有多幸福。”
真的假的,丁昭不信,左右看看程諾文,嘀咕:“我怎麽覺得你哪裏有點變了。”
如果自己過去三十五年經曆的所有曲折坎坷,都是為了指引他走向遇見丁昭的那條小路,那麽回頭去看,好像一切都不再難熬。他不過是在一次次失敗中積攢好運,等待某天有能力兌到那枚補足他所有缺憾的獎券。
最好的東西,最對的人,一旦擁有,程諾文不會放手。
“對啊,”他握住丁昭,“變得比昨天更愛你一點。”
嘔。丁昭拒絕大眾情話,蜷縮肩膀:“你少學那種。”
“這是我現在的真實感受,我想分享給你。”
他認真說。丁昭張張嘴,又抿起,輕輕哦一聲,低頭抽出自己的手:“那明天再見吧。”
“為什麽?”
“因為明天的程諾文會比今天的你愛我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