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暗,大雨如注,樹葉隨著雨珠嘩啦落地,山景朦朧,被一層水汽籠罩。
假山起了涼意,闃寂無聲。
蕭承稷一路抱著柳姝妤往假山去。
女子蜷縮,埋首在他胸脯,低低的啜泣聲隨之而來,聽得他心疼。
她哭了一路,也罵了他一路,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而那罪魁禍首是他一樣。
蕭承稷一股無名火撒不出來,將人放在幹燥的地上,他說話很不好聽,“早知我是混蛋,適才便不該救你。”
柳姝妤梨花帶雨,委屈巴巴地伸手摸了摸眼淚,不想和蕭承稷爭論。
左右她也爭不過他。
假山之中光線暗,疾風驟雨下便顯得更加昏暗。
蕭承稷的麵龐在昏暗的假山中看不明朗,“既然你都罵我混蛋了,那我便坐實混蛋這詞。”
柳姝妤愣忡。
下一刻,蕭承稷撩起她裙擺。柳姝妤驚呼,探身按住蕭承稷放在她右腿的手。
蕭承稷語氣談不上多好,淡淡看她一眼,道:“蛇毒在你體內多待一刻,你便多一分危險。你想今日命喪於此?”
柳姝妤抿唇,心中搖擺不定。
她抬眼望了眼假山外麵。
雨珠墜落,如斷線珍珠,牽連不斷。
她何其幸運才能重活一世,如今大仇未報,中道殞命,她不甘心。
柳姝妤猶豫片刻,就在此時,蕭承稷欲收回手,大有幾分坐視不管之態。
她急忙握住蕭承稷手腕。
蕭承稷凝眸,任由手腕被她握住,“怎麽?想清楚了?”
柳姝妤抿唇不言,大抵是因為她沒說話,蕭承稷默認她回絕了,欲收回手。
就在這時,她急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扣住男子手腕。
蕭承稷看向柳姝妤,平靜且冷漠,一動不動問道:“作甚?”
柳姝妤耳根子紅到麵頰,柳葉彎眉擰成一團,他是非逼著她說出求助的話才肯罷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