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啊,老夫就要赴任懷縣縣令了。”
“叔父,您半夜把我叫來,就是為了此事嗎?”
陳長背對著院門,整個人籠罩在月光中,柳樹落下的陰影映在院中的石桌和地麵上,隨著風微微倏忽晃動。
陳平是被陳長傳信喊過來的。他不知道自家叔父半夜把自己喊過來是為了什麽。
他都已經睡著了,又被叔父派來的仆人叫醒。若不是陳長是自己親叔父,陳平早就甩袖子走了。
陳長負著手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了滿臉的笑容,看到自家猶子一副衣冠不整明顯是睡了以後又被揪起來的無奈模樣,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平亦未寢啊,老夫還怕打擾你就寢了呢。”陳長一副驚喜的模樣。
陳平嘴角抽了抽。
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叔父是一位沉穩睿智、不慕名利的大賢,可自從來到了黑石之後,陳平就發現自家叔父變了,變得有些惡趣味……叔父,您在說謊的時候能不能把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收一收啊!
“叔父,你我叔侄之間何必如此拐彎抹角?”陳平反問。
陳長歎了口氣,他這個猶子,什麽都好,就是太少年老成了一些,逗起來都沒什麽好玩的。
招呼陳平坐下,陳平阻止了陳長給他斟水,而是自己拎起茶壺給二人麵前的茶杯中斟了半杯水。
“你已經決定跟隨黑石子了?”陳長忽然開口。
陳平笑了笑:“平覺得黑石子是一位賢人。”
陳長無奈搖頭:“咱們家啊……”
他陳家這是徹底被捆在趙不息這艘賊船上了。陳長想起一口一個黑石子,簡直要把趙不息當作自己孫女疼愛的老妻,一頭紮進地裏整日抱著趙不息寫的農書不撒手的兒子,跟隨秦墨學習說要投身什麽科研事業的女子,還有自己的侄子陳平。
全家都在這艘賊船上了下都下不來,他要是不想跟隨趙不息了他家裏妻子還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