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宴的確在官房內,也並沒有睡。
他貶外多年,父母都已經故去,妻子也早已經和離改嫁,大赦回京孤身一人,當上大理寺卿後,皇帝賜了住所奴婢,不過大多數時候他都住在官衙。
張元罵罵咧咧闖到他住所這邊,被兩個隨侍在門外攔住。
這兩個隨侍都是武衛,沒有門吏那般好對付。
“咆哮官衙,張元,雖然都察司占用了我們大理寺牢獄,但裝一個你還是有地方的!”他們喝道。
張元停下手,哼聲說:“我隻是嗓門大,力氣大,哪裏就咆哮了?”
這家夥看起來粗魯倒也不傻,兩個隨侍心想,要說什麽,內裏劉宴已經開口“讓他進來吧。”
張元被放進來。
“劉大人,不是我不懂規矩,實在是您太難見了。”他說道,一眼看到劉宴坐在桌案前吃東西,哼了聲,“大人在享用美……
他走近了,看到了桌案上擺著的食物,美酒佳肴這四個字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一碟鹹豆,一塊硬餅,一碗清水。
這也太寒酸了。
“大人就吃這個啊?”張元皺眉說,又帶著幾分狐疑,“不是做樣子給我看的吧?”
官員們的俸祿都是有定數的,大多數俸祿還不夠京城豪華酒樓的一桌宴席,當然,官員們也並不是都靠俸祿活著。
張元知道有些官員是喜歡做出清廉的樣子,吃穿簡樸。
但劉宴你這簡樸的有些太假了吧!
劉宴看他一眼:“你也配?”
張元羞惱。
但這劉宴說的也是事實,他一個京兆府小參軍,在劉宴這種在皇帝跟前開口決斷國事的大臣麵前什麽都不是,的確用不著在他麵前做樣子博聲名。
“那你大半夜的苦修呢。”他嘀咕一聲。
劉宴捏起一枚鹹豆放進嘴裏,說:“這可不是苦,這是良方,當年我在晉王府牢房裏吃的汙泥爛飯,差點吃死了,有個人便教我這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