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硯塵的信送往京城後不久, 許明舒便沿著他留下的地址回信過來。
除卻交代了侯府再填子嗣,她有了一個模樣可愛的弟弟外,將最近京城與朝廷發生的一些大事小情同他講了一遍。
信件最末, 許明舒語氣難得地強硬。
她囑咐他, 朝中風雲變化,多雙眼睛盯著遂城縣的一舉一動, 叫他不可久留盡快回京。
鄧硯塵仔細收好了信, 麵上一片淡然。
其實許明舒不說,他也已經有了返程的打算。
從遂城縣到蘇州府再到京城, 每一件事背後的真相被掩蓋的如此隱秘,皆是因為一層接著一層朝廷官員官官相護所為。
他沒有品階在身,插手其中也是徒勞, 憑他自己的力量去對抗這群地方官員猶如蚍蜉撼樹。
不僅撼動不了他們分毫, 稍有行差踏錯之處還會給玄甲軍, 甚至靖安侯府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鄧硯塵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這段時間留在遂城縣查到了許多對他有利的證據,即便尚不能有為冤案平反,但也算不枉此行。
遂城天氣一日一個樣子, 昨晚小雨還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今早推開窗便是一片晴朗, 目光所及之處陽光明媚。
深吸一口氣, 還能聞得到空氣裏花香混合泥土的清香。
下一次再回來, 便又不知道是何時,他想臨走前再四處轉轉。
他這一生, 同父母之間或是幸福, 或是坎坷的回憶都留在了這座小縣城。
縱有萬般不好,提起遂城縣三個字時, 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泛著柔情。
鄧硯塵換了身幹淨的白衣,頭發用藍色發帶規整的束起來。
常年東征西跑,他很少穿顏色淺些的衣服。
不耐髒不說,身上有傷口便會第一時間被敵人察覺,這是武將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