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京城, 皇宮裏掛起了流光的琉璃燈,側門大開,穿著官服的朝臣們三三兩兩結伴進入, 許恒虞一身黑衣,邁步時聽到背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伯爺且慢。”
他回頭,是薑雲行,許恒虞拱拱手,“薑尚書。”
年後吏部尚書告老後,薑雲行已經順順利利接任了尚書的差事,隻差一個正式的授官儀式, 如今叫他一聲尚書並不為過。
薑雲行回禮,邀請道:“不如同行?”
許恒虞頷首, 兩人並肩前行, 薑雲行還是一如往常般淡然, 他道:“伯爺是剛從冀南回來?”
今年三月,皇帝起興辦了個春禦宴, 人人都為進入名單擠破腦袋, 許家嫡長子是個不冒頭的, 他本以為這次許家沒人能來這場宴會。
許恒虞:“五日前便已歸京。”
“三年前伯爺淮北賑災早該回京述職, 卻留在淮北幫助災民重建, 淮北百姓對您感恩戴德, 在城門送了您萬民傘,這次冀南學子鬧事,百官皆啞聲佇足, 又是您不顧文人罵名,身先士卒。”
“令尊實在是深謀遠慮。”
許恒虞記得父親對他的囑咐, 薑雲行此人對自己態度莫明,若說敵對,他也隻是處事不敬,許呈晉被同僚攻訐,他孤身一人也敢直言相幫,說是同盟,可又從來不應許呈晉的邀約,冷淡又疏離。
許恒虞道:“家父早已不關心朝政,如今隻在莊上侍弄些草木。”
薑雲行哼笑,“倒是自在。”
許恒虞皺眉,“薑尚書對我的家事很是關心?”
他們兩人都是成安帝依仗的重臣,剛入座就立刻有人來攀談,為首的幾位更是已經飲上些酒,帶著醉意笑問道:“聽聞許大人早已及冠,卻還未成親?”
“我家有個妹子,生的那是花容月貌,配許大人正好!”
那人喋喋不休推銷自己的妹妹,聽得身邊同伴著急,許恒虞又不是那些普通新貴,前宰相之子,出了名黑臉將軍,待會兒再多說,惹急了鬧起來,皇上指不定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