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七皇子找回來, 春和宮已經沒有從前揮散不去的死氣沉沉,嬤嬤看著銀杏樹下笑意盈盈的太後娘娘,叫住了要去送例藥的宮女。
“回來, 娘娘才用了些果子,別敗了娘娘的胃口。”
樹蔭下,紀太後溫柔地望著練完劍回來的七皇子,遞上一杯早早放好的涼茶,“外頭熱,歇會兒再去吧。”
蕭沉晗沉默地坐在太後對麵,剛端起茶,紀太後柔軟的絹帕又輕輕落在他微微發汗的額角。
他不自在地向後一躲。
紀太後手一頓, 沒有強求,她溫和道:“母後看你極為重視這把劍, 它叫什麽名字?”
蕭沉晗沒有錯過紀太後眼裏一閃而過的難過, 他握著手上的劍, 悶悶道:“霜刃。”
“霜刃?!......好名字。”
紀太後欣喜的眼神落在蕭沉晗身上,原以為他還是如一個月前一般, 不肯和自己多談。
“這把劍極為鋒利, 看著卻單調, 母後給你做個劍穗, 藏藏它的煞氣可好?”
兒子願意接話, 紀太後便立刻捧出十分的熱腸, 所求的也不過是與他更親近些。
蕭沉晗沒有再開口。
紀太後激動的心倏地平靜,心裏默默歎氣,又很快打起精神。
這些日子, 小兒子從一開始對誰都警惕,永遠一副隨時要離開的模樣, 到現在偶爾能和自己說兩句話,陪著用膳,已經是逐漸軟化了,是她著急了些。
她眼眸微垂,又瞥見蕭沉晗微微露出的熟悉袖口,紀太後偷偷一笑,心滿意足地打起了穗子。
她與小兒子錯失十幾年,可這硬如堅冰的孩子,已經願意逐漸接受她,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紀太後繼續起著話頭,“京城是沒有秋日的,再過一個月這天就冷了,母後再給你做件中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