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數惡意滋生而長出的鬼怪, 唇邊的笑意弧度越來越大。
它那雙詭異扭曲的豎瞳緊盯住兩人相牽的手,又試圖從中觀察戒舟衍的反應。看他顫抖、看他因被愛人背叛而痛苦、看他從最開始強行維持的冷靜,一點點走向瘋狂。
已經開始有所質疑、動搖了吧?
當懷疑的種子落在心間的縫隙, 那構建在虛無飄渺的基礎上的愛情隻會轟然倒塌,這種美好滋味, 是鬼怪最需要索求汲取的力量。
但盯得越久, 鬼怪的笑意便越僵硬, 它看著兩人依舊纏纏綿綿勾著的手指。有些不耐煩地想到——這兩個人,怎麽還不鬧掰?
甚至連戒舟衍,剛才偶爾瞥向它的一眼都沒有怨氣和害怕,就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對它有些不滿,還有點冷淡的嫌棄。
不管怎麽想, 這兩人的關係未免也太和諧了,一點沒有即將自相殘殺的殘酷氛圍。
它唇角的笑容被一點點抻平,眼中含著陰鬱的威脅,陰森地說:“我可不是在搞什麽愛情考驗, 自願犧牲的人才能成功逃出去之類的把戲——這會讓我覺得惡心。死了的人, 就會留在這裏。”
鬼怪憤怒地想, 都怪那些搞釣魚執法的鬼,難道這些人類還有什麽別樣的想法, 以為這才是正確的生路?
“我的規則已經告訴你們了, 隻要你們當中有一方死亡,我保證剩下的一個能活著從密林走出去。”它唆使道。
元欲雪微微沉默了一下,繼續了最開始的那個疑惑:“……所以, 你能給我提供武器嗎?”
鬼怪:“……”
它對元欲雪的直接甚至感到了一絲微微的驚愕。居然直接跳過了它最愛的感情牌步驟, 也不誘導一下對方自願做出“犧牲”, 便直接進行到原本應有的最後一步嗎?
無法讓它看到這些受困於愛情的凡人精神解體、一點點崩潰的痛苦,少了這些有趣的前奏,總覺得最後的結果有些單薄無趣。相比人類力量不足的纏鬥,它更樂於見到這些人類以言語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