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是個奇妙的地方,無論之前多麽神通廣大、位高權重的人,到了這裏通通失去尊榮,甚至失掉了姓名。
他們隻有一個名字---囚犯。
左正青被抓進來也不過兩日出頭,卻仿佛熬了一百年。
此時的他披散著頭發,赤著上身光著腳,身上掛著幾道傷痕。
公允來講,他傷得並不重,但他平日裏過得是神仙般的日子,那一身細皮嫩肉,如何經得住獄吏的鞭子?
陳思敬從外頭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左正青見了他,叫了聲“陳大人”。
為了防止左正青在獄中自殺或自殘,他們平時都是把他的手吊起來的。
陳思敬命手下把左正青的右手放下來,好讓他吃飯。
自從昨天陳思敬察覺送飯的獄卒不對勁,查看了給左正青的牢飯裏被下了砒霜後,他便又加緊了看管,且每日從自家給左正青拿飯吃。
“多謝陳大人!”左正青居然還能擺出笑臉,“這飯菜可比斷頭飯好多了。”
左正青知道自己死罪難逃,但他想死得痛快些。
他巴不得有人把他在牢裏弄死,起碼這樣就不必受淩遲之刑了。
可惜,陳思敬防範得太嚴密了。
“你不肯全部交待,是怕罪責過重,被判淩遲吧?”陳思敬問他。
“這不是也能積點德嘛!”左正青厚顏無恥地說,“您想想,那些被我招出來的女子,還有活路嗎?反正就我說的那幾個也夠治個死罪的了。”
陳思敬看著他沒說話,實則上頭的意思早已經傳達到了:不必再審問左正青了,盡快結案,將其處以淩遲之刑。
並且說明,淩遲的第一刀先割了他的舌頭。
很顯然,上頭也不想這件事牽連太多人。
“明日你要上堂前,你所供出的那幾個女子,也會被帶到堂上,你需要和她們對質。”陳思敬交待道,“你最好實話實說,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