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婕妤對著孤燈枯坐,整個人動也不動,癡了一樣。
玉書走過來,放下一盞安神的酸棗仁茶湯,柔聲勸道:“娘娘,把這個喝了吧,您都好幾日沒合眼了。”
鍾婕妤神情憔悴,眼下有重重的青痕。
而今的她,好似一株被傷了根本的弱柳,外頭雖看不到傷痕,但內裏已經摧傷透了,隻剩下慢慢枯死。
“端下去吧!”鍾婕妤看了一眼那碗安神茶,苦笑著搖搖頭,“喝了也沒用。”
她怎麽可能睡得著?她現在甚至不敢合眼,害她兒子的凶手還沒認罪,她不能睡!
“可是娘娘,您這麽不吃不睡是撐不住的呀!”玉書一臉焦急,“奴婢真是要急死了。”
玉書說到後來忍不住哭了起來,看得出她是真著急。
鍾婕妤已然冷透了的心也不禁微微顫了顫,歎息了一聲說:“別哭了,我喝還不成麽?”
她剛端起碗要喝,傳事太監在外頭高聲叫道:“皇上有旨!宣鍾婕妤速去祥福宮!”
鍾婕妤知道這時候宣她去皇後宮中,必然是事情有了定論。
隻是不知道這一回皇上是不是還會一味偏袒岑雲初?
到了皇後宮中,發現除了皇上皇後和岑雲初,其他的妃子們竟也都在,以及負責查證四皇子中毒緣由的一幹人也全都來了。
鍾婕妤進來,木然地行禮。
皇上語氣溫和地說:“平身吧!賜座。”
“皇上,”鍾婕妤不坐,直通通地問,“您要如何處置衝兒的事?若有不公,臣妾今日也不活了!”
“鍾婕妤,不得無禮!”皇後發話道,“你如今越發沒了規矩,四皇子是你的兒子,難道就不是陛下的骨血嗎?!再如此無禮,本宮便要用宮規來懲治你了,不可自取其辱。”
鍾婕妤聽了垂下頭,默默不語。
“夜深了,還把你們都叫來,為的是這事宜早不宜遲。也是為了公正起見,讓你們都來做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