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側果然聚集了許多百姓,看到天子禦攆,齊刷刷跪拜下來,高呼萬歲。
他們或許並不知道車架裏坐著的並不是真正的天子,或許知道,隻是並不在意自己跪拜的是誰。
常山王冷眼看著這一幕,要說沒有一點觸動是不可能的。
他是當年最小的皇子,皇兄登基時他甚至還不知道那個位置意味著什麽,也沒有爭搶的心思。
封地被賜了一塊最偏遠的嶺南,他也毫無怨言,反而因為嶺南靠海,心生向往,這二十年確實也過得非常自在。
但人總是不知足的,看見世間美景後,他偶爾也會生出雄心壯誌來,他自問,如果讓他當皇帝,他應該不會比一個小嬰兒差。
出了西直門,一路過去到太廟都有百姓夾道相送,京畿衛十步一崗,為隊伍開道。
楊鉞在太廟外迎接聖駕。
他與常山王麵對麵站著的時候,兩人露出一道默契的笑容。
禮部尚書王若麟手裏捧著一套龍袍走過來,那龍袍自然是為小太子量身定做的,隻是象征性地遞到常山王手中。
緊接著是一套繁瑣的流程,楊鉞隻記得自己跪了無數次,拜了無數次。
太廟內外禮樂聲喧天,大臣們一想到即將要麵對的幼帝,心情都不太愉悅,卻還要滿臉笑容地吟唱一句句祝詞。
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皇帝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呢?又能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麽呢?
王猛趁機擠到邵承啟身邊,低聲說:“剛才
看過了,沿途地勢平坦,沒有可埋伏的地方,我們得提前動手了。”
邵承啟心下一驚,問:“你們要在太廟動手?這裏禁衛軍早就布置妥當了!”
“是我們!”王猛糾正道,他微微抬頭,瞥了四周一眼,冷笑:“一千多禁衛軍而已,也沒什麽好怕的,別忘了我們每人可是帶足了一千將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