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允中在書房裏來來回回地走著。
什麽叫隻不過十四天沒有回音?
什麽叫罪不至此?
他是要罰邵青津貼嗎?
就邵青那點俸祿,他哪個月不給他補貼一大筆銀子!
他是煩邵青沒有及時把宋積雲的消息傳回來。
元允中停下腳步,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幾朵梅花上。
不知道宋積雲現在在幹什麽?
一路能夠預見的事,他都安排好了,就是南京住的宅子,也是精挑細選的。
她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但世事無絕對。
萬一她要是真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了呢?
他隻是這麽一想,已如坐針氈, 如芒在背。
元允中不禁用指尖輕輕地碰了碰用赭石染的紅色花瓣。
他當初就應該攔著她,不讓她去南京!
等等,他為什麽如此緊張她,知她去南京,還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難道……他喜歡上了宋積雲不成?!
元允中全身僵直,腦子裏一片空白, 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不可能!!
他對自己說。
可宋積雲燦爛的笑容, 嗔怒時的嬌俏,憤怒時的豔麗,都像銘刻在他的心底,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
元允中靜靜地立在屏風前。
*
等鄭全量好各處的尺寸,興衝衝跑進書房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元允中已經裁了好幾張一尺見方白色蠟箋紙,正站在大書案前低頭揮筆灑墨,寫著“福”字。
不是說讓他裁紙嗎?
鄭全不明就理。
他走近去一看。
元允中寫的是漢隸。
字體方中帶圓,姿態各異卻又渾厚堅挺,雄放灑脫,極其漂亮。
他不由幹巴巴地讚道:“公子這字寫得可真好啊!”
元允中抬瞼看了他一眼。
仿佛在說:寫得好不是應該的嗎?
鄭全訕訕然笑。
元允中指了指旁邊堆著的白色蠟箋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