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沈青枝再小上個幾歲,姑且還能被他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論蠱惑。
大漠戈壁,壯美蒼涼。
吃滿是鮮肉的饃饃,喝新鮮擠出的羊乳酥酪。
愛張揚英俊的少年。
可是沈青枝已過了及笄之禮,她考慮的東西就多了去了。
動不動亂打亂殺的戰場,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滿天黃沙飛舞的沙漠。
以及粗糙幹燥,發紅蛻皮的肌膚。
沈青枝最愛精致,想起這些,她忙擺擺手,“郎君,上京挺好的,西北沙漠太荒涼,我怕寂寞。”
“那枝枝,你等我回來!”裴安又笑,他笑起來極為純真,曬不黑的肌膚,隱隱若現的小梨渦,都讓這張臉更為英俊。
都說外甥像舅,裴安其實是有些像江聿修的,不過卻還是沒有首輔大人那般耀眼奪目。
沈青枝沒說話,她將手中的香料拿起來裝到香球裏,美麗澄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哀愁。
“日後之事再說吧!”
將銅質香球遞給那郎君時,她神色認真地說道。
“我一定會娶你的!”裴安信誓旦旦。
沈青枝沒應聲,垂眸看了眼手腕上佩戴的玉鐲,她眸色暗了幾分。
“這鐲子好生熟悉……”裴安的視線也落在那晶瑩剔透,材質上好的玉鐲上。
沈青枝用袖子將那鐲子遮住,她冷冷看了眼裴安,“郎君請回吧,這香球用著,今日這頭疾會緩解些。”
裴安目光灼灼地盯在她白如玉的臉上,終是點頭離開。
她的冷淡,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但,誰讓他喜歡她呢?
喜歡一個人就要追尋不是嗎?
即使再遙遠,他朝她狂奔,總會追上的。
/裴安離開後,沈青枝坐在鋪子裏休憩了會兒,頭愈發疼痛起來。
大抵是昨夜沒睡好,又做了那荒唐夢,她覺得喉嚨發癢,渾身酸痛,連這掌心也有些微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