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
五月底,夏老夫人派來的人終於抵達了舞陽侯府。
大魏有句老話說得好,三六九往外走。上至天子下至百姓,不管是嫁女還是出遠門,都會挑「三」、「六」、「九」這個日子。
眼下正是五月二十八,陸瓚與陸四商議好,再過一日等二十九了便啟程回瀛州。
陸四回了薔薇苑,便見二楞子邁著小短腿挪到她的腳邊。
“說你是二楞子你可真是個二楞子。”陸四俯身將它抱起,“沒頭沒腦地往別人腳底下鑽,你是活膩歪了嘛?”
二楞子顯然聽不懂,伸長了脖子又要去舔陸四。
陸四抱著它進了屋,對春夏道:“明兒咱幾個一道回去,把二楞子也帶上。它的狗盆也帶著,這些天我給它慣得,沒有狗盆就不吃飯,淨會禍禍糧食……”
春夏笑道:“二楞子吃得多,又不亂吠,長大定是替小姐看家護院的一把好手。”
陸四揉了揉使勁蹭著她的二楞子:“聽到沒,春夏誇你呢。”
秋冬撩起珠簾進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副光景
她一雙素手正捋著白色幼犬,恍然之間秋冬竟感覺四小姐天生便該是如此,在盛光之下安逸閑適地生活才是。
此日此夜,舞陽侯府一片安寧祥和。
而處於元京中心的宮城之內,卻是一片詭譎。
夜幕下的皇庭更顯森嚴凝重,宮牆之上隱約可見的幾隻昏鴉在侍衛的火把照耀下四下驚散。
李遂意持了燈籠,身子稍稍向前傾了幾分,有些焦急地扯住了剛從殿內出來的人問道:“如何了?”
宮婢見是陛下身邊的李內臣,望著他欲言又止,隻得顫顫巍巍地將手上端著的一盆水呈給他看。
李遂意提起燈盞一照,見那盆中一片紅彤彤,還泛著濃重的鐵鏽味。
不是旁的,正是血水。
李遂意一驚。
眼前宮婢帶著哭腔跪下道:“陛下將晁女史殺了……李內臣您救救我吧……我不敢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