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
鄯善鎮向北便是涼州。
涼州治所涼州城,又稱姑臧、武威、休屠,周遭植被不盛,兩麵環著沙漠,休屠澤牽連一條馬城河綿延至此,隱隱帶些渾濁的土黃,被夕陽拉出一條長而寬的緞帶來,荒涼卻雄壯。
陸銀屏趴在車窗上看了好一會兒後,感歎道:“這裏雖不如元京富庶,卻別有一番韻致。山清水秀固然美,邊塞落日又何嚐不是奇景?”
沒聽到身後的人搭話,她回頭,見天子斜靠在榻上,手上執了本書,正看得入神。
陸銀屏捱了過來:“陛下在看什麽?”
拓跋淵並未抬眼,空出一隻手臂來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陸銀屏扒著他的胳膊伸長了脖子去瞧。
“犯邪**者,自妻非道,非處非時,烈焰纏身,神識散壞……”陸銀屏念著念著,也覺出了不對勁來,“非處非時便是邪**?這是什麽歪理?!”
“是了……”天子淡笑道,“若說非處是犯了邪**,那麽你我豈不是該下地獄?”
陸銀屏將書奪過來,見封麵上用梵文印了幾個大字,想來便是書名。
她沒學過梵文,隻粗粗認得上麵那個「論」,仔細一想,天子本就篤信佛法,生怕他再看下去就信了,再也不碰自己了。
她想將書扔出去,又怕他生氣,便藏在身後道:“不許看!”
拓跋淵板著臉道:“你隻顧吃睡,醒了就扒著窗戶往外看。朕是出來巡視的,一路漫長無聊,總不能帶著豬解悶吧?”
陸銀屏一聽就知道他罵的是自己。
“豬怎麽了?礙你刨食了?”她怒道,“還不都是你,晚上不讓人睡覺!”
“今日看此經論,倒是讓朕豁然開朗。本就是修行之人,應當在此路上勤勉精進,怎能半路為個妖妃壞了自己道行?”拓跋淵撐起了半個身子,又要去撈那本書。
陸銀屏一聽,真就怕他以後再也不同自己歡好了,再接下去必然會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