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
李遂意瞥了一眼在式乾殿前丹陛之下從上午站到下午的舞陽侯。
五月裏日頭極盛,他受不住,已經來來回回飲了三次茶,擦了不知道多少遍汗。
然而這位侯爺一動不動,滴水未進,滴汗未流。
李遂意奉上茶:“侯爺喝點兒吧,站了一天了。”
陸瓚偏頭,細長眼眸冷冷地望著他。
驀然間,他大手一揮將茶盞拂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李遂意自然不敢再出聲
李遂意命人將地上的碎瓷片清掃後,正要再規勸之時,聽到式乾殿的大門一陣響動。
門由內而外被打開。
年輕的天子邁步而出,緩緩走到他們跟前。
他發衫淩亂,麵上的潮紅還未褪去,為俊美的麵龐添了一絲別樣的冶豔。
露出的小片胸膛上遍布指甲劃痕,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男女歡愛後的氣息。
他微微昂首,弧度淩厲的下巴上露出一塊咬痕。
陸瓚的大腦一片空白。
拓跋淵淡金色的瞳仁沉沉地望著他,啞聲道:“陸卿連禮數都忘記了嗎?”
陸瓚牙根咬的發疼,齒尖滲出濃重的血腥味來。
他握緊了拳頭,慢慢俯身跪地。
“臣陸瓚,叩見陛下。”
多麽諷刺……竟要他向一個侵占了妹妹的暴君下跪行禮。
拓跋淵抬了抬手後,李遂意躬身上前來。
“陛下有何吩咐?”
拓跋淵望著跪在地上的陸瓚,低聲下了道口諭:“舞陽侯府四小姐姿儀出眾,侍奉有功,今日封為夫人,其兄陸瓚擢梁國公……賞賜按著例律來罷,快去辦。”
李遂意道喜:“恭喜聖上,恭喜國公爺……奴這就去辦。”
說罷,他快步離開了式乾殿。
陸瓚麵無表情地聽完後,沒有謝恩,隻是跪地道:“臣要見小妹。”
拓跋淵默了一瞬後道:“她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