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二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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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例

興許是因為心虛,也興許是察覺到了父親並不開心的情緒,這樣的眼神在幼小的拓跋珣看來,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他揪著陸銀屏的裙擺,縮進她寬大的外袍下。

拓跋淵走上前,一手拽著他的後領將他提溜了出來。

被扼住了命運的後頸,拓跋珣第一反應便是找娘。

他兩隻手在空中擺得像荷葉,看到陸銀屏想要上手去救他。

拓跋淵繞過她的手,將拓跋珣拋給李遂意,又轉身掃了眼眾女露在外頭的雪臂香肩皓頸,溫和地道:“個個都穿這麽少,倒不怕凍著。”

自打陸銀屏入了宮,這些人就沒見天子主動開口跟她們說過話。為了今日好不容易能見上的這麵,人人起了個大早收拾打扮。

陸銀屏看了半宿的書,大清早又被便宜兒子吵醒,匆匆忙忙地換了衣裳過來,出門打了個噴嚏,便又加了件袍子。除了一張俏生生的臉,連個手指頭都沒露,倒成了她們中的異類。

因著有以前幾位嬪禦多嘴被拔了舌頭的過往,眾女唯唯諾諾道是,不敢多說話。就連全若珍也閉了嘴。

陸銀屏隻能硬著頭皮道:“大概是知道陛下今日會回來,大夥兒心裏高興,便不覺得冷了。”

天子將目光移向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假意道:“貴妃傷可好了?”

陸銀屏心道好不好你能不知道嗎。

可裝還是得裝下去,便硬著頭皮當著眾女的麵回了話:“多謝陛下體恤,臣妾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朕也累了,就去你宮裏歇歇,順帶考考佛奴功課。”他略一沉吟,“既然她們都不冷,那掖庭的炭就減半。”

說罷又上了另一邊備好的輦,壓根兒就沒看到她們如喪考妣的表情。

元京入了十月便開始冷,冬日裏全靠燒壁爐。炭少了一半,恐怕日日就要斷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