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
此次帝妃出行一切從簡,卻帶了兩個本不該帶的人。
秋冬看著聽著不遠處兩個人的交談聲,悄悄掀開了簾子去偷看。
隻見那輛馬車上車窗大開,兩個腦門鋥亮的和尚正坐在車內論經,講到興起時唾沫橫飛,連連擺手。
“他們講的什麽,這麽帶勁?”秋冬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梵天,頭也沒回地問道。
蘇婆和玉蕤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車內風簾上的水紋動了動,一道微弱的聲音才從內傳出。
“老和尚誇小和尚長相端正,小和尚誇老和尚佛法精進
她說話依舊是句句帶刺,可病症尚未痊愈,待講完這番話後,隻覺得有些氣短,便又小喘了幾下才捋順了氣兒。
秋冬一喜
玉蕤趕緊下車去尋人。
秋冬和蘇婆撩了簾子進來,見她依然躺在榻上,隻是麵容有些蒼白。
陸銀屏將眼神掃過並不寬綽的床榻和手邊捱著自己的幾張雲勾寶相紋軟墊,感覺到自己身在車內時,才蹙眉問:“這是哪兒?”
秋冬扶著她坐起來,將兩張墊子掖在她腰後,同她解釋道:“咱們已經出了京城有半日,現下尚在雍丘境內,等天黑就能到濟陰啦。”
“濟陰?”陸銀屏狐疑地問,“濟陰不是在兗州的地界?我怎麽跑兗州來了?”
蘇婆將手指搭上她的脈,解釋道:“四小姐昨日血氣逆行,陛下要帶您去東海療養,順帶治您的耳疾。”
陸銀屏聽到那兩個字兒,氣得又要破口大罵。可那股戾氣一上來,隻覺得五髒六腑連帶著天靈蓋都針紮似的疼。
她一臉怒容地癱在床內,大喘著氣兒卻說不出話來。
“別動怒,別動怒。”秋冬見她如此,趕緊地勸她,“您不知道您昨個兒多嚇人,好端端的就開始吐血……您現在再生氣,還要再吐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