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鮮血嗒嗒地滴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片暗紅。
靖王猛然抬起頭,不解地望向慕容擎。
“陛下口諭:「意圖謀反,罪應當誅。然王公之尊,幼年任重,手足之情,不宜輕折。加恩賜令廢一手足,終身不得入京。」”慕容擎收回了刀,將靖王的杻鐐解開,麵無表情地道,“原要再廢殿下一足,但陛下又說「幼時大哥常背朕掖庭采橘,若廢一足,還要如何負人前行」,於是隻廢殿下慣用刀槍之手。”
拓跋流垂眸看向自己右手手腕
心脈卻在漸漸複合重生。
他低下頭,口中喃喃:“元烈……”
慕容擎聽到遠處的腳步聲,偏頭望去,見關城上的陸三小姐正不管不顧地拚命朝他們這處奔來。
“數年前北伐,陛下曾問我為何手足之情皆敗於爭嫡奪位,我難以回答。可前兩日離開時,陛下又問我:若從他開始改變,那麽以後大魏皇室是否可以兄友弟恭?我亦沒有回答,於是陛下央我來問您。”
慕容擎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殿下,您認為呢?”
靖王堂堂九尺丈夫,此刻左眼卻滑出一滴淚來。
“可以。”他道。
慕容擎稍稍仰起下巴,上翹的嘴角弧度更彎了些。
“這個答案,我會向陛下轉達。陛下還備了一份大禮,稍後會有人奉上。”慕容擎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陸璦,笑了笑又,“殿下素來是孤絕之人,既然已知後悔,便從今日起珍重。”
說罷,慕容擎轉身離開,同時與陸璦擦肩而過。
陸璦撲進靖王懷中放聲痛哭。
“你沒事兒……告訴我你沒事兒……”陸璦嗚嗚哀嚎道,“大將軍將你怎麽了……”
拓跋流左手擁著她,右手則垂在腰下,鮮血尚還在淌,看著嚇人了些,於性命倒是無礙。
“沒事了……沒事了……”他緊緊地擁著她道,“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