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
梵天聽後微微側首,見天子盤腿坐在案上,身上披著黑裘,整個人越發高大陰沉。撚著棋子的修長手指泛著毫無血色的白光。
“她雙耳失聰,說來是朕之過。”天子垂眸道,“如果那時朕堅持留下,或許便能及時治療……”
“為師又豈無過?”李璞琮擺了擺手道,“崔煜一直想殺你與檀奴,為師卻隻顧著世家顏麵沒有處置他,以至於釀成後來的禍事……說到底,無為即有過。”
“阿彌陀佛。”慧定道,“世間諸果皆由因起,因緣會遇,果報有受。八角是俗人,陛下修行這些年怎還不懂這個道理?”
“諸佛無量無邊,不可思議。殺業貪念如海,修行於朕有益。”天子搖頭,“說到底,今世不過一俗人耳,距通達十方世界依然有不少難度。”
“貧僧說不過你。”慧定嗬嗬一笑,又看向梵天
會下棋的同不會下棋的在一處,一句話都插不上嘴。慧定又是個臭棋簍子,自覺棋藝高超,見一招不合他心意,便想要出聲幹擾。
每每這時,師徒二人總會異口同聲讓他閉嘴。
慧定悻悻地縮回了頭,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見一金甲白衣的青年將軍持刀入院。
“咦?”慧定指著窗外的人道,“那不是鎮南大將軍?”
天子同李璞琮並未抬頭。
敲門聲響起,慧定便前去開門。
慕容擎走進來,見這間不大的會客廳倒是熱鬧,三教來了兩教,若非他不修道,倒是真能湊齊佛道儒了。
他看了看慧定和梵天二人,行至天子跟前便要行禮。
“阿擎不必多禮。”天子頭也未抬,“你做得很好……怎麽突然離京了?”
天子曾下過令,事情未辦完之前不能離京。
不過,靖王等人已平安前往薄骨律安家,這算是完美完成任務。
慕容擎卻是有別的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