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屏退左右,獨自走進東暖閣。
在鋪著柔軟皮毛的錦榻上斜靠下來,晏姝略顯疲憊地抬手揉著眉心。
雖然她高高在上,殺伐果斷,盛氣淩人,狀若瘋婦……可她到底也是一個人。
一個人獨自麵對來自四麵八方的敵人,總會有累的時候。
晏姝闔眼養神,不由自主地開始在心裏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麽做。
身在中宮,如履薄冰。
哪怕她身後有強大的後盾,偶爾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或許會算計失誤,或許會出現紕漏,或許會識人不清。
每一步看似蠻橫跋扈,卻走得小心翼翼。
一雙手搭上她兩邊鬢角,輕輕給她揉按著,力道恰到好處,不輕不重,按得人很舒服。
晏姝微微一怔,緩緩睜開眼:“容隱。”
容隱身影瞬移,沉默無聲地跪在她麵前。
“別跪了。”晏姝聲音裏多了幾分溫度,是在其他人麵前沒有的語氣,“繼續給我按按,按得很舒服。”
容隱應了一聲,起身走到她身後,繼續給她緩解著疲憊。
東暖閣裏一片靜謐,連空氣都柔和了幾分。
晏姝重新闔上眼,容顏沉靜脫俗,眉眼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容隱目光偷偷在她麵上流連片刻,薄唇微微抿起,悄然而不舍地收回目光,不敢過多放肆。
這一刻似乎沒有陰謀,沒有紛爭,沒有勾心鬥角,互相算計。
有的隻是彼此信任的兩個人,在這裏享受難得的閑暇靜謐時光。
不知過了多久,晏姝從短暫的淺眠中醒過來,鬼使神差地開口:“明天晚上,你傳攝政王進宮一趟,本宮要跟他談談。”
容隱手上動作一頓,極短暫的一瞬,隨即恢複如常:“是。”
晏姝嘴角微微上揚,很快又閉上眼,享受著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服侍。
……
在經過一整夜深思熟慮之後,鳳王最終還是領了旨,決定親自去一趟相州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