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確實荒唐。”南歌給晏姝的茶盞裏添了茶,聽完元寶得到的消息,如此評價了一句,“謝家新任家主不該是這麽蠢的一個人,除非他跟武王有仇。”
晏姝拿過一本奏折,語氣平靜:“武王對本宮的態度是最近才改變的,謝家這位新家主大概以為武王跟本宮勢同水火,故意想惡心本宮吧。”
雖說謝家主動送來稅銀,但世間之人誰不為利益?
他們既然能拖上三年,除了四大家族暗中通了口訊故意聯手之外,最大的原因自然是不願讓出這麽大的利益。
世家勢力越大,手裏產業越多,他們的收入就越多,稅收自然越高。
即便一年一繳,動輒上百萬兩的稅都難免讓人肉疼,何況這次是一下子拿出三年稅銀。
謝家若說沒有不滿,晏姝是不相信的。
“陛下打算就這麽算了?”
晏姝批折子的動作微頓,隨即淡淡一笑:“武王不是表示過了?”
把一家之主狠狠抽了一頓,既罰了皮肉之痛,也折了家主尊嚴,這便是武王的態度。
晏姝原本不願多言,畢竟南歌本是聰慧之人,有些事情不必說得太明白。
但此時既然提到了這個話茬,多說兩句也無妨。
晏姝放下朱筆,端過茶盞輕啜一口:“雖說本宮並不懼怕先帝這四個兒子,也不擔心他們聯手,但敵人這種東西少一點總比多一點好,天天打打殺殺也挺煩人的,你說是嗎?”
南歌緩緩點頭:“是。”
“我厭惡夜容煊,厭惡自己的父親,但我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不純粹是報仇和發泄自己的恨意,報複隻是順帶的。”晏璃嘴角微揚,眉眼浮現懾人光澤,“我的目標始終隻有一個,任何人膽敢阻止我,試圖成為我達成目標的絆腳石,我都會毫不猶豫地鏟除。”
頓了頓,“但與此同時,我也沒睚眥必報到任何人都不能得罪的程度。輕微或者無傷大雅的冒犯,我可以大度地放過,這是一個掌權者應該有的氣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