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麽悄悄地過著,仿佛一切風平浪靜。
夜容煊每日按時早朝,大臣們無事要奏,他也並不生氣,下朝之後回到禦書房看看書,批閱零星的幾道奏折,有時會召大臣過來議事,做出一副勤政愛民的樣子。
其中戶部尚書被召得最勤。
夜容煊曾委婉地、含蓄地、旁敲側擊地試探他的態度,並一而再再而三暗示嘉妃已經侍過寢,隻要一舉得子,定升為貴妃。
然而戶部尚書就像個老狐狸一樣,始終不做出明確的表態,三五句馬虎眼打過去,就借著還有事務在身,匆匆告退。
每每氣得夜容煊神色陰沉,咬牙切齒。
然而這些負麵情緒在走出禦書房之後就會煙消雲散。
每天晚上他會提前抵達鳳儀宮,像登基之前還是皇子那時候,溫柔體貼地跟晏姝說話,噓寒問暖,也曾數次提出想在鳳儀宮留宿。
可晏姝每次都以不同的借口回絕。
夜容煊挫敗之下,很想知道為什麽。
“本宮想考驗考驗皇上。”晏姝笑了笑,“麵對後宮佳麗宮妃,皇上若真能把持得住,本宮才會考慮交出自己。”
夜容煊皺眉:“姝兒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隻是給自己留個退路。”晏姝淡淡道,“倘若皇上背棄了我們的諾言,我就自請下堂,再不問宮中之事,這個皇後之位,皇上想讓誰做就讓誰做。”
夜容煊表情一僵。
所以她不但自己不許他碰,也不許他碰別人,讓他堂堂天子做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夜容煊麵上溫柔盡數散去,眼底凝聚著對晏姝日漸加劇的不滿。
以前他厭惡晏姝,隻是因為她太過強勢,總是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好像他樣樣不如她。
沒有她,他就是那個任人踐踏宰割的卑微皇子。
而現在除了厭惡,更多一些煩躁。
他完全看不懂晏姝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