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凍一緊張就想關門。
但唐意顯然不打算讓這扇門關上,他需要驗證一些事情。
“我不能進去坐坐嗎?”他問。
阿凍:“天、天色這麽晚了,我也困得很,有什麽事要不明天再說……”
“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唐意低聲道,垂眸沉默片刻,“……那種幻覺又發作了。”
這話說得就跟真的似的。
不論是語氣還是表情,又或者是隱忍克製的痛苦,都表現得恰到好處,與以往的每次發作沒有任何區別。
唐意自認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特殊時候還是需要借助特殊手段。
阿凍果然變了臉色,立刻將那些紛亂的想法拋到腦後,把唐意拽進屋裏。
“怎麽會這樣!?”他擔憂道,“不是應該已經治好了才對嗎,明明那個老婆婆說……”
“哪個老婆婆?”
阿凍:“就是村裏那個啊,別人叫什麽大長老的,她不是還對你講了很多有的沒的……”
聲音戛然而止。
阿凍張了張嘴,遲鈍的腦袋瓜子總算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唐意深深注視著他的雙眼,用確定的口吻問道:“你也在那場夢裏,對麽?”
阿凍:“……”
阿凍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精彩。
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夾雜著抱歉、慌亂、尷尬、茫然和羞惱——如果仔細分辨,還能看出有那麽點想要轉身就跑的衝動。
於是唐意握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不大,甚至稱得上輕柔,但那些銀色線條直接化作千絲萬縷的堅韌細絲,將他們的手纏繞在了一起。
阿凍身體微顫。
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化為液態掙脫,他卻產生了一種無處可逃的失控感,仿佛銀線此刻不僅是縛在他的手上,更是牢牢係住了靈魂深處的命脈……
唔,好香。
阿凍的注意力迅速歪向別處,把那些忐忑不安的情緒全都忘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