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元年的第一場飛雪,雖下的晚,卻紛紛揚揚一日不絕。
蓬萊宮。
薑握從窗口望出去,便見院中花木凝雪剔透明瑟,實是悅目。轉過頭來,則是酒氣冉冉,蜂蜜甜香滿室,當真是——
“熏人欲醉。”
聖神皇帝聞言,伸手取走了薑握麵前的酒杯。欲醉可能是真的欲醉,但應當不是甜香熏人的緣故。
因恰好又從敞開的窗口看到,有出版署的胥吏來送最新一期的報紙,聖神皇帝就示意嚴承財直接拿進來。
順便讓他叫宮人進來,把紅泥小火爐、酒壺、烤架等都收了。
直到空出幹幹淨淨的桌子來,兩人才一人一份,對坐開始看報紙。
這是還未麵世的報紙。
出版署總會提前送到禦前幾份,以供禦覽。
薑握每次看報紙,就像考試做卷子,先從頭到尾大體瀏覽一遍題目——上陽宮學校開學已然兩個多月了,然而報紙上關於學校的報道和詩文依舊不斷,占了不小的篇幅。
這些文章的宣傳側重點,也各有不同。
有的是條理清晰地直接介紹三所學校(以及各學院)不同的招生要求、校規、考核等製度。
這樣的事條文,自然是給已經有心思報考的人看的,可以直截了當了解各項相關規定。
不過,這樣的事條體自然不夠有趣,也不夠吸引人。
薑握的目光則停留在周蕎寫的係列文上——《上陽宮求學記》
記文是從單人的視角出發,寫了作為一個普通學生,在上陽宮度過的一天。
周蕎自己是學‘新聞學’的,但她並不隻寫了新聞學學子的一天。
而是對各個學校和學院的學生都進行了專訪,往往是揉雜數位學生的經曆而成一篇文。
顯然是要做成一個包羅各科的係列。
她的用詞很簡約,通篇都沒有什麽詰屈聱牙的繁複辭藻,倒是穿插了不少各個學院獨有的小趣事,故而難得文字質樸卻又富有興味,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