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從洛陽皇城前往溫泉宮當日,太平原是先上了薑握的車。
然而車駕還未動,就有鎮國公主府的人來請——請太平公主過去。
太平:啊。
待太平上了馬車,還沒坐下,就聽姐姐帶了一點笑意道:“你不願選駙馬,倒是會拿姨母做擋箭牌。”
其實比起母親,太平有時候倒是更‘怕’長姐。
正如她小時候躺在地上,父皇母後一時都拿她沒辦法,還是曜初把她叫起來的。
此時太平也像一隻試試探探的小鳥一樣:“姐姐知道了?”
她原想從姐姐臉上看出端倪——雖說曜初的聲音是笑吟吟的,但太平並沒有放鬆警惕,畢竟姐姐總是這樣溫和含笑的,有時候連她都猜不透姐姐在想什麽。
直到曜初明確說出:“又不是什麽要緊事,你不喜歡誰還能迫著你不成?還專門去尋姨母說。”太平才放下心來,帶笑坐到姐姐身邊去:“那姐姐特意叫我過來是為了……”
‘什麽?’兩個字還沒問出來,太平就知道了。
她看清了姐姐手裏拿的一遝子紙頁——是她自入軍事學校以來,所有的考卷、成績單,看厚度,估計連她平日的功課都有。
太平想溜走:“姐姐,我們都放假了!”
完全不想聽學習的事兒。
“坐下。”
曜初不但示意妹妹,乖乖坐在自己身邊,甚至還撩開馬車上冬日懸掛的厚厚氈簾,對馬車周圍護衛的女親衛,做了個手勢。
太平從簾縫中看到,親衛們均策馬離的遠了一點。
而厚厚的氈簾原本隔音效果也比棉簾好得多,再扣上窗鉉,馬車內一下子隔絕安靜下來,似乎連車輪粼粼的聲音都聽不太見了。
太平登時明白過來。
“姐姐……是有要緊話跟我說?”
曜初點頭。
太平也就在姐姐身邊正襟危坐起來。
曜初翻著手裏的考卷道:“令月,樂城郡公說你不夠用心。我也看過了你所有功課,是最後一個月才下了些苦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