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周曉在值班表上簽完字交給交接班的人。對方笑著和周曉說了幾句話之後,周曉就打開扳道房的門走了出來。
扳道房是個麵積不大的房間,麵向鐵軌有大窗戶,這裏放著辦公桌。窗戶兩邊則是門和通氣窗,房間中間是煤球灶。和辦公桌相對的是單人床,**用品一應俱全。如果半夜沒有太多火車通過和臨時扳道任務,其實值班也是非常舒服的。
房門內是不計成本的燃燒煤球,自然是溫暖如春。再加上煤球灶還壓著一個裝滿水的燒水壺,所以房間裏的濕度也是有的。但是房門外卻是寒風呼嘯,周曉不得不裹緊了棉大衣,同時將棉氈帽緊緊地係在頭上。
從扳道房走到車站大約隻有500米的距離,但周曉第一次覺得這條路是如此之長。好不容易進了車站,辦公室裏有人提醒周曉領一下夜宵。三班倒的晚班工人和早班工人都有夜宵福利,於是周曉在領到表上簽完字就拿著飯盒朝宿舍走去。
宿舍的走廊有昏黃的吊燈,但是吊燈此時在風中不停地晃動,顯得格外詭譎。走廊邊的宿舍幾乎都熄燈睡覺了,畢竟這個時候也沒啥夜生活,大家基本是九點左右就上床睡覺。
不過周曉走到自己的宿舍時,發現宿舍燈還亮著。
周曉開門進入宿舍,發現孫平正躺在**翻著雜誌。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沒睡著?”周曉有些意外地說道。
“你去上班的時候那滿麵愁容的模樣,你讓我如何睡得著?”孫平說道,“你不至於擔心我送你媳婦上車這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那不至於。”周曉笑著說道。他從灶上將開水壺拎了下來,然後倒在自己的洗腳盆裏。兌了點冷水後,周曉覺得溫度差不多了。
他將棉皮靴脫了,然後再將厚厚的毛線襪脫掉,然後將小腿以下全部浸沒在熱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