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禾視線隨著空中隨風飄落的桃花最終落在顧一硯的墓碑上。
那上麵刻著的字早就被這些年的風雨侵蝕模糊, 就像顧一硯這三個字逐漸在人們的腦海中褪去。
聽郭暖說顧家落魄後早就離開了這裏,剩下的旁支更是不會來看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所以顧一硯這些年倒是清淨。
齊禾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擺放在墳前, 除卻糕點外還有許多紙元寶, 齊禾他們買的不少對於顧一硯來說完全夠用。
“這幾年他一直科考我們才未能回來看你。”齊禾在墓碑前自顧自的說道,“他如今金榜題名你泉下有知定會高興。”
顧默書聽她絮叨著將這幾年他是如何遠赴京中求學又遇見了什麽良師都告知了顧一硯。
“你在馬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去找你。”齊禾還有些話沒有說完,隻是顧默書站在這她又不好意思當著他麵說。
顧默書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這才轉身離開。
等瞧不見顧默書的身影後, 齊禾這才從包袱中掏出一本書,那是顧一硯身子漸好時親自抄寫的三字經, 那時一本手抄的三字經可以拿去書坊換幾文錢, 就是這麽一點點的積累讓他們度過了最苦的日子。
“剛才是不是嚇壞你了。”齊禾一邊說著一邊在墓碑旁挖坑,等挖出一個不小的坑後她便將那本書放了進去。
“其實一開始知道他的心思我也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是因為這些年一同生活他情感上離不開我。”齊禾將土推回坑中,直接坐在了旁邊,溫聲道,“後來我才知道, 其實是我離不開他。”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 隻有顧一硯知道她的秘密,可自從顧一硯也離開後,齊禾徹底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有關她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她雖然仍拿起了繡花針可卻不向曾經一樣是因為喜歡,她純粹是為了活著, 能在這個地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