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顧一硯的離去, 齊禾便暫時關了鋪子。
一家人都在忙著準備東西,有壽衣有棺木,這些東西齊禾當天夜裏便跑去買了回來, 那棺木也是讓人早早送了過來。
顧一硯在世時早就沒了什麽朋友, 又和顧家斷了關係,前來吊唁的人大抵不多,齊禾和顧默書商量著,趁早下葬,等桃花開的時候, 下麵的顧一硯也可以看到滿山的風景。
齊禾將買來的壽衣給顧一硯小心的穿著,可怎麽摸怎麽不舒服, 這還是買了最好的壽衣, 但仍舊又薄又紮人。
齊禾穿了一隻胳膊便放棄了,人都死了還窮講究那些做什麽呢, 非要穿壽衣嘛。
一旁幫忙的顧默書見齊禾停下了動作不解的看向齊禾。
“要不別穿壽衣了,這料子也不舒服,那櫃子裏還有一件新做好的月白衣裳,我拿過來。”齊禾說完便起身去拿。
顧默書呆愣的坐在床榻邊, 將壽衣一點一點疊好, 一雙紅著的眼不舍得看著床榻上的人。
再也不會有人教他寫字讀書,更不會有人晚上睡覺時輕聲的喚他默書。
小小的孩子,心中悲涼也藏著恨意,若不是顧家的人,何至於此, 顧默書想著握緊了拳手。
齊禾打開櫃子, 便看見了最上麵疊放好的衣衫。
那時正月十五給顧一硯做的衣衫,那時候顧一硯可以下地走動, 齊禾還想著入了夏讓顧一硯穿上出去看看風景所以選了月白色衣服也做的薄了一些,沒有絮棉。
現在攥著衣服,齊禾卻忍不住想,為什麽當時不做厚一些,那樣顧一硯早就可以穿上了。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將外衣給顧一硯脫下,又穿上了這件月白的衣衫。
顧默書親自給他爹束了發,將顧一硯整個人打理好。
天徹底黑了起來,門外已經掛上了白色的燈籠,幾個相熟的鄰裏都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