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 旅遊中途,黎潼接到黎漴的電話。
她正咬著一根冰棍,和易安頭挨頭看接下來的旅遊路線, 心不在焉滑動屏幕接通時,壓根沒注意到備注信息。
等那頭傳來黎漴的聲音, 她詫異揚眉。
“潼潼, 你還在外地旅遊嗎?”
易安機敏地看她, 無聲張口詢問:‘我回避一下?’
沒等回答,她自己先溜走, 跑到房車後半截的貓爬架附近。
同行司機在高速公路服務區裏休息, 車程將在半小時後出發。
黎潼:“有事?”
手上的平板還停留在行程界麵,小紅書的旅遊攻略貼逐一翻閱,她沒怎麽把黎漴當回事, 半心半意地回著。
黎漴覺察出她的漫不經心。
他輕聲道:“擔心你一個女孩出行, 會不會遇到危險。”
黎潼敷衍極了:“哦。”
頓了下, 她矛頭直轉黎家,好奇問:“家裏的事怎麽說?”
轉移矛盾的法子向來有用。
黎潼懶得應付黎漴過分廉價的關心嗬護,隻想看熱鬧。
青年的聲線壓低,能聽出他興致不高。
“爸生了好大的氣,說讓黎婭更名換戶口。”
黎潼眉頭一挑,她知道這隻是黎振偉的威脅恐嚇之詞——真要讓黎婭脫離了黎家的關係, 那她再做“爬床”的事, 黎家人在道德層麵上就沒法像現在這樣占據至高點。
原因簡單易懂,黎婭完全可以借口說自己已然脫離黎家。
既然不再擁有黎家女兒的名頭, 那更不需要維護世俗倫理。
解除親子關係、彼此沒有親緣關係等前置操作齊全, 黎婭順理成章地擁有與黎漴“戀愛結婚”的權利。但凡她選擇不要臉皮,像陳芳那樣使點手段, 再次爬床,指不定就被她達成目的。
她笑了。
黎漴聽出她的幸災樂禍,一時間有點酸澀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