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事宜處理完畢, 黎潼給段暄山撥去電話。
接起的速度很快,嘟聲不到兩下,那頭傳來低沉悅耳的男聲:“貓貓媽, 忙完了嗎?”
黎潼答:“已經忙完了。”
段暄山為她高興。
家中傳來貓咪此起彼伏的叫喚聲,仿佛在抱怨著家長不在, 自己有多委屈難受。段暄山忍俊不禁, 抬步走向陽台, 在嶸市的秋風簌簌裏,說起這些天家中發生的事。
黎潼行走在江市的街道旁, 榕樹搖動, 綠影婆娑。
秋並未染透葉,鬱鬱蔥蔥的翠色自褐黃的枝中鑽出,間或能聽到禽鳥的低鳴。
她的愛人在說話, 聲線平穩, 含著笑意。
“家樓下開了家冰飯店, 口味正宗,等你回來我們去吃。”
“貓抓板被幾隻胖貓抓得稀碎……”
“我新學了幾道菜,是江市的地道菜。”
段暄山的音色清冷,他說時,難得絮絮,如同望妻石, 翹首以盼。
最後, 是他很輕的一句:
“等你回家。”
黎潼舒展眉眼,笑著答好。
掛斷電話, 她凝視著天邊雲靄。
一場冰冷秋雨即將降臨江市, 她要在雨水來襲前,回到家。
……
認識段暄山長達十多年的某位友人, 從其他朋友嘴裏得知他談戀愛,起初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什麽?今天不是愚人節。”
“暄山那人,從沒見他喜歡過誰,真要說喜歡什麽——小動物算一個。”
友人嘀嘀咕咕:“他就沒長過談戀愛的神經。”
對方肯定說,段暄山確實在談。
那人愣怔,旋後親自聯係他,“不是吧哥們,你談戀愛了?”
段暄山沒在電話裏說太多,隻簡單道,“過幾天,我請你們吃飯。”
沒過多久,段暄山親自組了個局,邀請他熟悉的朋友前來。
幾位友人來時,桌上已經點了清茶。段暄山靜坐,眉眼低垂,眼睫冷淡,聽到聲響,聞聲抬頭,臉上的情緒依舊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