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其實也不想哭,可她性子自小如此,興許是自幼被嬌縱慣了,所以每次遇上一些什麽事,眼淚便忍不住。
淚珠順著她臉頰滑落,落在謝明崢手背上,帶著些熱意。謝明崢抬眸,看向她梨花帶雨的雙眸,此刻水霧氤氳,晶瑩淚珠掛在纖長濃密的睫羽上,她一麵哭,一麵抽著氣,胸口便顫抖起來。
瞧著,實在很可憐。
謝明崢心有些癢,隻覺得她方才落下的淚灼傷了自己的手背,亦燒著自己的心。他抬手,粗糲的指腹碰上臨春細嫩柔滑的臉頰,輕輕替她擦去眼淚。
臨春陡然停住哭聲,睜著惶恐不安的雙眼,看著他。
他粗糲的指腹的觸感很陌生,和自己的手指碰觸到臉的感覺完全不同。臨春不由想到北境的風霜,聽聞軍營裏的日子很苦,所以他的手這樣滄桑吧。
她吸了吸鼻子,還是後怕地往後縮了縮,垂下了眸子。
謝明崢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對她這種惶惶怯怯的模樣覺得很有趣,他手指往下,滑過她臉頰,落在她下巴上,停住。而後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眼與自己對視。
“三皇妹,想讓我放過你嗎?”他重複她方才的話。
臨春被他捏著下巴,丹唇微張,想點頭,但下巴動彈不得,隻好開口:“……想。可以嗎?”
她看著謝明崢的眼睛,露出些期盼的神情。
雖然感覺希望渺茫,但萬一呢?
萬一謝明崢心情好,大發慈悲同意了呢?做人還是得心存希望不是嗎?
謝明崢今日心情似乎的確不錯,臨春聽見了他的回答,是:
“可以。”
臨春眨了眨眼,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反應過來他的確說的是可以。她趕緊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可不能抵賴。”
生怕他反悔。
謝明崢嘴角噙著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