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整整吃了兩碗飯,外加一盅湯。
過去為了保持身材,他鮮少吃米和甜膩油大的東西,可今晚高興,就破了戒。
用罷晚飯後,已是子夜。
小願身上的毒犯了,去做藥蒸。
而裴肆心潮澎湧,繞著蒹葭閣走了二十幾圈,他到偏房擦洗了遍,穿上早已熏過香的衣裳,走進了上房。他掃了眼,屋裏溫暖馨香,滅了幾盞蠟燭,不甚亮。
小願這會兒坐在梳妝台前,就著微弱燭光,在做刺繡。許是方才做了藥蒸,她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些,黑發用絲帶綁在身後,低頭的時候會垂下一縷,落在繡品繃子上。看見他進來了,她明顯驚嚇到了,身子往後縮,飛快地落針,不當心紮在了手指,疼得緊抿住唇。
裴肆蹙眉:“我說了,不要在晚上做刺繡,費眼睛!”
春願身子一頓,默默將繡品放下,俯身抱起了在腳邊撒嬌的小貓,她始終低著頭,忍氣吞聲。
裴肆坐到拔步**,將兩隻鴛鴦枕擺好,又拉下一條錦被,用餘光看她,心裏激**,語氣平靜,甚至捂著口打了個哈切:“休息吧,我明兒卯時就得走。”
春願頭越發垂下,她知道那句“休息”是什麽意思。
“你是要我過來請你?”
裴肆不想把美好的氣氛破壞掉,硬生生忍著不滿。
他徑直走過去,見她驚慌的要站起逃,一把將她按在圓凳上。
“坐著別動。”裴肆語氣冰冷,他勾了隻凳子,坐在她對麵,胳膊肘撐在桌上,他目光落在她腿上的小白貓上,微蹙眉,手伸過去,提溜起貓後頸子,把小貓丟開。
春願不滿地嗔了句:“貓又沒惹你。”
裴肆有些賭氣:“惹了。”他指頭一下下點桌麵,在燭光下仔細地打量著她,她哪裏都好看,就是眉沒刮好,有些下垂,顯得悲抑。
裴肆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裏拿出一把鋒利小刀,打算給她刮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