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願就這樣急匆匆離開了,她不知道為何裴肆會忽然來到普雲寺,單純想請她勸宗吉回宮?知道了她和大人有私情,來“捉奸”?那他從何處知曉的,王府還是大人那邊?
究竟是偶然,還是故意?
她裝瘋賣傻、胡攪蠻纏地尋了個由頭跑了,大人留下單獨麵對裴肆,他們會說什麽?大人會不會有危險?大人有沒有把診脈大夫安排妥當了?
別擔心,大人素來冷靜強悍,區區一個裴肆罷了,還不是順手就拿下的事。
雖這樣安慰自己,可春願還是惴惴不安,原本來京都後,還算事事順利,自打那日在宮裏看見裴肆開始,倒黴事一宗接著一宗,這裴肆簡直就是她命裏的劫數!
……
天擦黑的時候,春願回到了府邸,原本想第一時間去給宗吉送平安符,誰知黃忠全過來傳話,說陛下正在見萬首輔和禦史台的幾位大人,估計還要說好一會兒的話,陛下交代下來了,阿姐回來後就不用等他了,先用飯,等他忙完後再差人過來叫你。
春願猛地想起在普雲觀時唐大人說的話,之前裴肆奉太後懿旨,強將宗吉抬走,首輔立馬抓住機會,今晚麵見陛下,要以大不敬為由頭,上書陛下把馭戎監裁撤掉。
不知最後會是什麽結果,但她覺得,不會那麽輕易成事。
回沉香齋後,春願由下人侍奉著沐浴更衣,稍用了幾口粥飯,從傍晚等到了二更人定,也不見動靜,剛準備睡,黃忠全過來了,說首輔等人走了,陛下叫小姐過去說話。
……
天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春願坐軟轎去了毓秀閣,這裏守備依舊森嚴,上房燈火通明的,屋簷下點著半人來高的紅燈籠,被點點雨水打到,猶如美人流了紅淚似的。
春願揮了揮手,讓霧蘭和銜珠等人收起油紙傘,不必跟著侍奉了,她整了整衣衫,獨自進了上房,宗吉怕熱,所以自打天暖後就不再擺炭盆,外頭冷雨淒迷,屋裏卻暖烘烘的,似仍殘留有唇刀舌箭後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