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來的太突然,把春願驚著了,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著了。
裴肆更是被打得連退了數步,在最後一級台階沒站穩,整個人失去重心,歪斜著朝青石地栽倒,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幸好跟前有衛軍奔上來及時攙扶住了。
小院鴉雀無聲,四下裏黑黢黢的,那些個燈籠就顯得特別刺眼。
氣氛陷入了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還有尷尬,畢竟朝廷高官直接動手撕破臉,還是很罕見的。
春願還像以前那樣,半個身子躲在唐慎鈺後頭,她鼻頭發酸,心裏是歡喜的。她忽然想起了小姐,當時程冰姿帶人上門來欺辱小姐的時候,楊朝臨那畜生就躲在屏風後頭,讓一個弱女人去麵對所有的嚴霜刀劍。
春願望向唐慎鈺,他穿著齊整的官服,頭發稍有點亂,眼神又凶又惡,通身皆是殺氣,不知怎地,這樣的大人在她眼中,比以前更吸引人,他直勾勾地盯著裴肆。
她順著大人的目光瞧去。
裴肆此時有些“狼狽”,他本就生的白皙,這會子右邊臉就像被馬蜂蟄了一口,紅了一片,唇角也流出了血,按理說,正常人被打後,不說破口大罵,也該叫囂著上前討回來,可這人沒生氣,甚至還笑吟吟的,他大拇指揩了下嘴邊,饒有興致地兩指研磨著血,推開攙扶他的衛軍,故作吃驚:
“噯呦,唐大人,怎麽會是你呢。”
唐慎鈺隻是冷笑,不說話。
裴肆原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打量著台階之上的那對狗男女,女的臉上盡是嬌羞、歡喜,眼裏像夏夜裏的湖水,盛滿了繁星,男的嚴峻冷漠,一臉要殺人的樣子,胳膊微微抬起,護住他的姘頭。
“嗬。”裴肆不由得想起之前普雲觀的事,此刻,他特別想嘲笑一通,事實,他也打算這麽幹:“唐大人,燕姑娘,今晚你們也是偶遇麽?那也太巧了吧。”